“去倒两杯茶。”
他冷漠的吩咐,收回的目光又落在防风意映的身上,柔和的如沐春风。
蓝枚咬咬唇,转身离开。
防风意映这才一脸担忧,紧张的开口
“昨夜里我噩梦不断,又梦到五王将你抓了去。”她扯住涂山篌的衣袖,“思来想去,我们还是尽快将兵器赶出来送给五王,以免他反悔。”
“你……梦中竟是我?”
她的情真意切是那般明显,涂山篌心底触动。
“你……”
防风意映脸色通红,轻咬了下唇,仿佛放弃什么一般,道:“我只希望你好好的。”
涂山篌终于确定了她对自己的心意,笑逐颜开一把拉住她的手。
“你放心,今日我便会去兵器库监工,必定按时将兵器做出来。”
防风意映压下眼中的厌恶,挣扎着将手抽出来,“篌少爷,我先走了。”
涂山篌只当她是盖住,站在原处大笑。
蓝枚端着茶出来,正瞧见了这一幕,手指紧紧扣着茶盘,待人离去她才上前。
“篌,防风小姐是璟少爷未过门的妻子,你与她无半点可能。”
“啪!”
话音刚落,巴掌已经摔倒了她的脸上,力道之重,将她整个人扇到地上。
“我与她无半点可能?你的意思是我只配与你这种下贱的婢女在一起?他涂山璟就能配时间最好的女子?”
涂山篌居高临下,一身戾气,在她身上狠踹了几脚,才愤然离去。
防风意映为了确定涂山篌如约去了兵器库,藏身暗处,将一切尽收眼底,待到涂山篌不见身影,她才从暗处走出离开,无视地上哀嚎的女人。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如她,如兰香,都是涂山璟的人,都无忠君之意,都是些落不得好下场的。
当然,最最落不得好的,还是她防风意映。
她回到房间,开始准备晚上要用的东西,又去了街上挑了不少的药材,午后足足的睡了一觉,等待夜晚的降临。
她赶到时,老奴扯着脖子在屋外等,见她来了立马小跑上前。
“姑娘您可算是来了,璟少爷大量伤口灌脓,浑身滚烫。”
“你拿这些去烧一大桶水。”
她将手里的药包丢给老奴,自己进了屋。
他脸色通红,上身赤裸着,如她所想,伤口大面积感染,只能将这些腐坏的肉全部剔除,才有可能保住他的命。
老奴做事也算麻利,一下子就将水烧好了,在她的吩咐下将人脱了个干净,扔进浴桶里。
她准备的药材都是清热解毒,袪腐生肌的,这些浸泡他的伤口,将他痛得死去活来。
涂山璟痛苦得额头落下大颗大颗的汗珠,也没叫上一声疼,只在半梦半醒间见她后哀求,“杀了我,求你杀了我……”
然后又扛不住,昏了过去。
约摸着过了半个时辰,防风意映才命老奴将他从水中捞出放至床上。洗去脏污,他身上的伤更加狰狞怖人,但好歹烧是退了的。
她拿出另一袋药,让老奴再烧一桶热水,自己则把工具都拿出来,一个地方一个地方的挖去腐肉。
不知过了几个时辰,不知老奴守在门口睡了多久,也不知涂山璟痛醒又痛昏了几轮,防风意映站起身子,活动活动了僵硬的身子,总算是都处理干净了。
他伤口上的腐肉挖干净,处处深可见白骨,防风意映不是医师,未曾见过这场面,算是凭着一口气硬挺。
“你将他搬到药桶里再泡半个时辰后,将药给他涂了。”
防风意映给涂山璟喂了一堆的药,才一脚踹醒老奴吩咐道。
她不懂医术,只知道要将这些腐肉彻底清理干净,病情才不会恶化。
回涂山府的路上,防风意映终是忍不住蹲在地上吐了一次又一次。涂山璟那般伤口,寻常人有上一个,怕也是熬不住的求死。
等到次日夜里再去的时候,涂山璟已经恢复不少,伤得重处老奴简单做了包扎,下身穿了老奴的裤子,昨夜她刨伤口刨的麻木了,但也是知道那里也成了伤口。
他人清醒着,见她来,了无生气的眸子直视她。
“你是谁,为什么不给我一个痛快。”
要不是为了回去,她早就一箭射了他,一箭射穿涂山篌了,懒得跟他们唧唧歪歪。
她冷着脸坐到床边,检查他的伤口,又重新替他上了药,期间都没有开口回答他。
一连十多日,涂山篌都兢兢业业守在兵器库,她亦每日去荒宅子瞧上一路,刚开始涂山璟总会让她给自己一个痛快,次数多了,也就不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