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没有撒谎。”老头尴尬,指了指自己贴在门板上的喉咙,示意自己快喘不过气了,谢东稍稍松开手,道,“你当时离开了打更房。”
老头惊慌,“你……你怎么知道?”
谢东道,“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老头不信道,“你唬我的吧?”
谢东再次把他按住,“还不老实?”
老头哭丧道,“我……我当时出来撒尿,走近了才看到张主任和脑袋上蒙着大便校服的人。”
谢东松开他,点了根烟,静静地看着老头编故事。
老头道,“当晚,我出门撒尿,习惯性去蓄水池那边,结果看到张主任和人吵架,我清清楚楚地看到了张主任的脸,这回我真没撒谎,哎呦,这什么事。”
老头见谢东完全不相信的样子,一脸怒气完全没消,他苦恼道,“真的,十点半整,有人跟张主任吵架,我要是撒谎,现在就让天打雷劈,让我出门就不得好死。”
天空一个炸雷朝山坳劈下来,老头缩了缩脖颈。
谢东审视他,拎着他的衣领,“错漏百出。”
老头心虚,“哪里错漏了,还……还百出?”
谢东道,“习惯性到蓄水池撒尿,这本没什么问题,但当晚暴雨,你却坚持走了二百米山路去撒尿,看来你还是不老实,别以为你是证人,还是老年人,我就不打你。”
老头脸上深深的沟壑堆叠起来又铺平展开,却坚决道,“真是去撒尿。
“我本可以不去那么远,墙根有的是,但是那天那女孩在我打更房避雨,我怎么好……你说是吧,做人得有点人性,我虽然好赌,但跟那些禽兽还是有区别。”
谢东道,“那女孩长什么样,现在能想起来了吗?”
老头尴尬,“我说……想不起来……你……你信吗?”
谢东作势要揍他。
“还真就……真就不是别人,就是今天你们审的那女孩。”老头一副懊恼得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的表情。
谢东道,“你是说姜暮当晚在打更房,而和张文斌吵架的另有其人?”
老头点头,“是……是吧,那女孩如果叫姜暮,就是了。”
谢东问,“那人是男是女?”
老头说,“哎呦,下着大雨,山上空旷,雷声更响,水泵工作时噪音也大得不得了,而且我年纪大了,耳朵背,我真的听不清,那天我只记得我着急尿尿,尿完就跑回去了。”
谢东突然小声道,“耳朵真背?”
老头无语道,“你离这么近,我看得清你的嘴型。”
谢东,“……”
老头道,“但你可以带我去医院检查,而且那天晚上雷声大,山上泉水跟瀑布似的往下砸,哪就听得见。”
谢东皱眉,“可是时间对不上。”
老头道,“怎么可能,我撒谎让我下半辈子瘫痪在床尿失禁。”
谢东呵斥道,“还撒谎,姜暮说她十点五十左右才上山。你却说你和她在打更房避雨的过程中去撒尿,听到有人和死者争吵,时间是10点30分左右。”
“她说的时间不对,因为我房间的打卡机时间一直是快的。”老头钻进屋,把打卡机抱了出来,指了指上面的时间。
谢东皱眉,“快这么多?”
老头道,“那帮检修工每周上来检查水泵,查完在这里打卡,直接回家。有时他们故意调快时间糊弄,想早点下班,我也不拆穿,毕竟厂里都不管。他们调完我也懒得调回去,假装不知道,毕竟住在山中也不需要时间。”
谢东道,“她那天穿着什么衣服?”
老头思索片刻,毫不犹豫说,“是蓝色的水厂子弟校服,那校服洗得干干净净的,什么东西都没画,她上来时都湿透了。”
谢东道,“之前为什么不说?这可是你的不在场证明,你在审讯室见到姜暮后明明认出了她,为什么只字不提?”
老头心虚道,“那个陈警官人高马大,凶神恶煞的,我当时被他拎着吓都吓懵了,总之她不是那个跟张主任吵架的人就是了。”
“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谢东道,“既然是出去撒尿,为什么要搬水泵房路边的石头。”
老头紧张,“你……你怎么……怎么知道我搬了石头?”
谢东十拿九稳地提醒他,“我还知道你用石头砸了门锁呢。”
老头慌张,“这……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