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油盐不进地说道:“一国公主,你要去修仙,我觉得小皇帝得杀了我。”
程佩离翻了个白眼,阴阳怪气:“我哥可舍不得。”
岑旧和善微笑:“所以公主你的愿望是……?”
程佩离:“仙师你一定还缺一个嘘寒问暖的徒弟吧?!”
话音刚落,岑旧还没表态,他身旁那个黑衣少年就恶狠狠地瞪了过来。
程佩离:“?”
瞪她干什么?
“阿离公主,”岑旧笑道,“你要想办法说服的可不是我。你敢把自己这大逆不道的想法讲给你哥听听吗?”
程佩离心底打的算盘被岑旧一针见血地指出。
“想让我背黑锅,”青年修士笑吟吟地说道,“没、门。”
程佩离:“……”
程佩离假惺惺地说道:“仙师你误会人家了……”
“公主约摸是为近日朝堂上奏和亲一事发愁吧?”岑旧道,“放心,陛下不会舍得公主去那蛮荒之地的。”
前世直到程佩云死前,程佩离都没有和亲远嫁,小皇帝重情重义,虽然大楚现在武将势弱,边境纷乱,他也没想过打过这方面的注意。
程佩离却不服气道:“你不是我哥,你怎么知道!”
“还是说,”岑旧朝她一笑,“你想让我把你那小侍卫的真实身份说出去?”
“女扮男装,罪臣之女,”岑旧道,“小公主可真是胆大。”
程佩离:“……”
红衣少女后颈猛地绷紧,不可置信地说道:“你怎么知道?”
岑旧笑道:“如果你能说服小皇帝,我可以收你为徒。”
“我自然可以!”程佩离磨了磨牙,雄赳赳气昂昂出了屋子。
她穿得一身红,那架势活像一只要斗殴的小火鸟。逗完程佩离,岑旧一扭头,就发现自家小徒弟牢牢盯着自己。
“怎么了?”岑旧一噎。
陆研:“师父很喜欢那个丫头,也要收她为徒吗?”
少年过长的睫毛垂下,遮去眸子里的落寞之色。他孑然一身,不知来处未知归途,想要留在岑旧身边,是因为他看出来这个青年修士也是孤零零一个人。
两个人在这世上都是不被容纳的茕立异类,可现在,师父他有了更多的牵绊,甚至还会有更多的徒弟。
想到这里,陆研就止不住地难过。
岑旧笑道:“先不论小皇帝放不放她去修仙。就算她认了我做师父,那以后不也是你师妹吗?”
“怎么委屈得好像我要把你丢掉啊?”
日近黄昏,青年声音轻得像一抹浮云。
陆研心底那点不快突然戛然而止了。
他望着那双桃花眸,领会了青年修士的言外之意。
他永远都是师父第一个徒弟。
“对不起,”陆研脸红地结结巴巴道,“我、我太小气了。”
“你才十二岁,”岑旧道,“小气点怎么了?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还在跟师妹师弟抢灵果呢!”
说来,离上次他帮陆研梳理经脉已有许久。
岑旧难得萌生出一股愧疚感来:“最近修炼得怎么样?”
“每晚都有打坐,”陆研认真答道,“不过暂时似乎没有什么突破。”
“正常。”岑旧道,“修仙本就是漫漫长途,你仙资极高,未来必定是个飞升之材。”
陆研听到这话,本来因为修为凝滞而微微焦躁的心绪瞬间就被安抚了。因为想要得知身世,所以陆研对变强有一种偏执的执着,但岑旧好像有什么魔力一般,总是能够让他信服。
脑海中的魔尊冷笑着开了口:“你就听你师父糊弄吧。你明明适合修魔。”
陆研:“……”
少年面色不变地对岑旧道:“师父,我还有一事苦恼。”
岑旧:“什么?”
陆研:“最近打坐时,常有苍蝇蚊子在耳边徘徊,烦不胜烦。”
岑旧笑眯眯地说道:“好说。”
他抓起少年手腕,输入一股灵力,快准狠地击在了魔尊的命脉上。
魔尊只觉得残魂一阵涨痛,顿时哑了声息,再没有力气发出声音,只能连忙在识海中用灵力护住差点就魂飞魄散的残魂。
魔尊:“……”
岑、远、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