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馥迩继续追问,她态度坚决,带着询问到底的决心。
邶恒开口,冷漠的态度不免令人觉得敷衍。
“还有些事你不记得……不如等你忆起虫王洞xue后,我再和你解释……”
“福娘跟我说,男女二人有了体肤之亲,守宫砂就会消失。”姜馥迩一脸认真,手臂撑着桌面,向前探身,“可夫君昨夜同我说不合情理!”
听着她思维混乱,前言不搭后语。
邶恒无奈至极,甚至有种百口莫辩的无力感。
他本还以为姜馥迩会因此发难,却没想是对昨晚的事耿耿于怀。
反复斟酌后,邶恒试着解释:“虫王洞xue里发生了些事情……”邶恒隐下些不中听的形容,继续道:“那时你身体不适,让我帮你……”
“但事实并非是福娘口中说的那种……体肤之亲。”
看他吞吐地解释着前因,姜馥迩认真地点点头,也不知道听懂了多少。
她仔细想了想,半晌后才又问:“到底什么才是体肤之亲?”
不是邶恒不愿回答,是他实在不知该怎么回答。
瞧他不愿回应,姜馥迩继续说:“夫君如此防备我是因何?莫非就像旁人说的那样,夫君是想另起炉灶?”
听着她越来越歪曲的理解,邶恒没办法继续解释下去,只得换了个思路,问她:“既然你方才说是福娘告诉你的,那福娘去哪了?你还记得么?”
姜馥迩这才眉头一松,回应:“福娘?不是被大公子安顿下来了??”
她的记忆断断续续的,甚至并不完全,以至于她并未想起自己生病的事。
“福娘是被我安顿下来了,不过不是在这。”
姜馥迩终于再次陷入思考,随着她安静下来,邶恒语气也跟着柔和:“或许这几日你就能记起其他事,到时候我会将一切都告诉你。”
邶恒语气诚恳,并未让姜馥迩再生疑,只不过她脸色较方才更加难看了些。
“前几日你每日都喊头疼,倒是今日有无不适?”邶恒关切道。
姜馥迩点头,用手扶额。
可看她面色红润,手臂温热倒也不像有大毛病,于是邶恒又小心问:“哪里不适?”
姜馥迩重提嘴角,懒洋洋地往他肩上一靠。
“想到夫君始终藏着掖着的,我自然不悦。”
说着,她擡起脑袋去看邶恒,撒娇的口气:“既然夫君疼爱我,不如将那日在虫王洞xue的事重现一遍与我看?”
她笑意甜美,带着探究的小心思:“我也便懂了何为体肤之亲,便不再纠缠这事了。”
邶恒心下一惊,当即想推开她,保持男女之间的安全距离。
可姜馥迩早料到他拒绝,只将他手臂抱得更紧,质询:“夫君说了对我一心一意,怎么刚过几日就不做数了呢?”
——
曾荣春闲来无聊,回到房间后就把前些日在午丘花草铺寻来的那本救命的古籍从头到尾翻看了一遍。
虽说没有收获,却还是想起午丘花植铺那位不辞而别的老人。
他当时留下的字条上写着【若探因由,青州寻金】。
可大公子偏偏没往青州走,还在这节骨眼想将他扫地出门。
想起方才对邶恒想法的揣测,曾荣春当即决定出门探探,万一真在离他们最近的花植铺子找到他师父的线索,就能不再被邶恒看做无用的人了。
边这么想,曾荣春边出了门。
子书彦从向来喜欢养那些个花花草草,所以他出没过的地方,都会在花植铺子中安排自己的线人,以便能与他接洽。
只不过这些个线人也不是为他效命多少年的,而是当地实打实的居民。他不过是借了花草铺的位置,又因着什么缘由让居民们帮了他忙而已。
虽然不懂他师父用的什么手段,但曾荣春也由衷钦佩他能用歪门邪道蛊惑了这么多人去。
想起子书彦从的不辞而别,曾荣春颇为迷茫。
他试着从那老人的字条里找线索,毕竟他师父不会无缘无故留下那几个字。
【若探因由,青州寻金】
寻金。
金隐藏的含义实在太广。
以他师父的性格,这简直是天马行空,任何事物皆有可能。
或许是个含金字的人?或许是带金的物件?或许是五行偏金的人或事?又或许是某个东西的谐音。
曾荣春完全摸不着头绪,只得一步一个脚印地向前走。
与努力相比,他此刻只能碰运气。
他来到花植铺子,迎出来的掌柜是个相貌端正,说话声音温柔动听的少女。
年龄看起来比姜馥迩大不了几岁,但许是和花花草草待得久了,举手投足尽是娇媚。
曾荣春当即礼貌道:“这花有清香月有阴,不知姐姐的花房可有秋千院落?”
如此发问自然是子书彦从曾和他说过的接头暗语。
可迎出来的美人一听这话,本还热情的面貌当即迷惑,随即失笑道:“你们这些个整日不着家的浪荡子!也敢来文昌这种烈女之乡?!”
与期待的答复不同,曾荣春心下一空。
这是屡试不爽的暗号,以往的掌柜们听了多会带他去后面暗房,怎么偏在这失了效果呢?
也就是说他师父并未来过?
见妙龄掌柜正拾了根大木棍打算追打他,曾荣春吓地缩肩往后退了一步,正巧踩在一人脚面上。
他忙弓身道歉,心下暗忖真是倒了大霉,偏偏这节骨眼上又冲撞了谁。
还以为会被谁数落或者殴打,却不想进来的人双手虚扶了他一把。
曾荣春这才敢擡头,却发现眼前站了个身形修长的男人。他相貌极好,面如敷粉,眉目如画,简直是张雌雄难辨的俊朗面容。
他笑着道了句无碍,声音端正细腻。
接着又绕过曾荣春朝掌柜道:“文昌着实冷得厉害,不知姑娘这店里可有喜温热的金露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