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劝说(1 / 2)

劝说

二人并肩上楼,都哲好奇其中写了什么,追问:“那上面有什么让师妹这般在意??”

“哦,讲到了虫王豢养的大凶之物,名为‘伏屠’。师兄可有所耳闻?”姜馥迩咬了口糖糕,漫不经心的。

都哲干笑一声:“师妹都不知晓,我哪能知道。往常这些奇闻师母跟你讲的多,我们也不过是听两句乐。”

这一点倒是毋庸置疑。

相比其他弟子,姜馥迩可谓和师母亲近,但有关圣母虫的由来,却是从未听师母提起过,只听说对她身体有益,才让她长这么大都没怀疑过这金灿灿的甲虫有什么不寻常,甚至早已将它看作自己的一部分。

但在经历了这么多事后,她越发觉得这圣母虫上或许隐藏了什么秘密,以至于郤博彦看到都是那样的反应。

细细想来,三岁那年师母就把这东西给了她。但如书中记载,这浮屠早就灭绝,又岂能再炼出圣母虫?

更何况,她记得那日却博彦说,圣母虫还有个母虫,这东西又在哪?

正沉思,旁边的都哲忽然用手肘拱了她一下,就此打断她思路:“幺幺,咱接下来往哪走?”

接下来?

恐怕要先去边境废城,查紫星草的事。

但都哲必定会问其中因由,姜馥迩默了默,也不确定是否能将那日与邶恒讨论的古巫一事说与他听。

于是,她脑筋一转,忽然想起前几日邶恒挖苦赌徒的话,便将糖糕咽下,肃然发问:“师兄这些日在忙什么?冬至那晚我走的急,正巧看荀府门外有人闹事,说什么欠了银子。”

许是没料到姜馥迩这样问,都哲表情不自然了一瞬,继而笑呵呵道:“那几日都忙着攒安家费,师妹说的我倒是没注意。”

姜馥迩不信,继续追问:“师兄又去赌钱了?还输了银子??”

自知欠钱的事早晚瞒不住,都哲没心思狡辩,悻悻垂下头。

即便姜馥迩自己没发现,荀康在书信中肯定也会告知邶恒的,无论如何他这点小秘密怎么也兜不住。

看他一脸苦闷地默认,姜馥迩识相地没再刨根问底,而是从腰间解了个布袋子,里面刚好是邶恒方才赠她的银子。

“师兄先拿着,好歹应个急。”

还以为姜馥迩突然责问是源于邶恒发难,没想到小姑娘仍然心思单纯,慷慨地将自己并不多的盘缠给他还债。

都哲惭愧之下连忙推拒:“小师妹这是干嘛?我虽误入歧途,但也不至于落魄成这样,眼下早已不欠谁了。“

也不知他是碍于颜面还是真的不再欠债,姜馥迩瞧他坚决推辞,才收回手臂,没在勉强。

瞧着她又装回腰间那个饱满的袋子,都哲不禁好奇起来:“倒是小师妹做了什么活计?能挣这么些银子?“

这事姜馥迩依旧不好解释,总不能跟他说是怕被安阳侯逮走,跟邶恒演戏演到驿馆幔帐里去了吧…

她低着脑袋将银子收好,随口找了个托辞:“师兄也知晓大公子这人挥霍无度,你哄着他开心吧,他就能多赏几个银珠子。这就是几日来我为他辛苦奔走所获。”

这么说都哲确实不起疑,但前几日的动荡也让他藏了一肚子的问题,就等着机会问明白呢。

”这几日幺幺和大公子去哪了?怎么招呼都不打,说走就走?“

这件事倒没什么不可告人。

姜馥迩把遇到却博彦,又到被他暗算劫持邶恒的事完完全全讲了一遍,最后落寞感叹:“…枉费我花了心思为他做灯…“

了解到前因后果,都哲倍感震惊:“怪不得大公子让我和荀府的侍卫将平宿的彩灯买断!原来竟是因为你??”

也不明白都哲说的什么鬼话,姜馥迩一脸茫然又吃了口糖膏。

“师兄说什么呢?我昨日还听大公子说是郡守为了哄府内小姨娘开心,才缴了城中所有彩灯,送去上清河烧了。“

听到这种解释,都哲难免不去怀疑邶恒因何没将实情告诉姜馥迩,但顺藤摸瓜也不难判断他意图隐瞒买断彩灯一事的初衷。

他翻来覆去想了半天,最终恍然大悟,朗笑出声:“是是是,所以师妹更不必伤怀,即便没发生那样的意外,这灯做成了恐怕也是赠不出去的。“

——

姜馥迩推门进屋时,邶恒和海松已坐在外堂的圆桌旁谈笑吃茶。

只不过海松见到姜馥迩时立即变得一脸嫌恶,别开脸去。他满面厉色和不容让姜馥迩没再往前走,而是停在了与他保持几步距离的位置。

“馥迩,来来来。”

邶恒侧身回首,温和示意姜馥迩近前去,“刚和海大人讲了来龙去脉,可惜这相邻的几座城都有父亲的人镇守,想必海大人随行会更加稳妥。”

姜馥迩自然不反对让海松随行,她只怕海松走了,反倒容易将她行踪暴露彻底,遂温声迎合:“大公子思虑周全。”

想必二人已因这话题争执已久,坐一旁的海松并不惊讶,仍旧为难地不肯妥协:“大公子也知道侯爷身边事务繁忙,这时候朝堂上又纷争四起,若是这样不辞而别,我怎么都担心侯爷孤身一人难以应付。”

“海大人的确是父亲最倚重的人,可父亲身边也不缺精明能干之辈,加之又听闻武选司郎中提了祺瑞进兵部做小职,倒是也能多少帮衬父亲一把。”

这些年邶恒四处游走,但该知道的事也是一件不落。

海松不意外邶恒消息打听得准,可提到邶祯被他舅舅选进兵部的事,不免还是无奈摇头:“大公子不知,三公子本是央着侯爷送他去龙虎关跟着宣德将军磨练的。侯爷称此时内忧外患,不是好时机,想让他暂且远离朝堂。”

“谁知他转脸就去找了他舅舅,磨着进了兵部找了个无关痛痒的闲职,仅做了几日便又觉得虚度光阴。也不知后又如何结识了安瑞将军的长子,前几日还是夫人传信来,说三公子仗着股年轻气盛的热情跟着一同去了西境。“

“西境?“邶恒挑眉,略显意外:“听闻近日不少江湖人士齐聚西境,为的是寻找什么奇能异士。加之小卫王此时正在西境徘徊,这时候去莫不是想建功立业?”

“大公子明智。侯爷也担心三公子热情过头闹出大乱子,那日抵达驿馆就放了信出去,让关卡兵卫见着三公子便将人拦住,可——”

海松着实难言,毕竟依着邶祯的性子,他决定下的事哪会这么轻易就被拦止呢。

八成是做了十足十的准备绕开了眼线,才敢这般不计后果地勇往直前。

虽然海松的话没讲完,邶恒也猜到了当下局面,只不过他不似海松忧心忡忡,反而不动声色地捏起瓷杯啜了口茶。

“经历经历也不见得是多坏的事,不让他去反而觉得战场如戏台,听的故事怎么都不及真实体会。”

他轻笑一声,“总得为自己那点浅薄的不自量力买些教训吧。”

海松点点头。

这么说不过分,毕竟邶祯此举鲁莽,还偏偏赶在朝局最动荡的时候。

这时候乱闯边境的,若没上面的指令,不军法处置就已算是格外开恩,即便跟着安瑞将军的长子,也难免碰一鼻子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