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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事(2 / 2)

她小心看了眼抱臂站在旁东张西望的都哲,才又说:“我哪来的银子?还不都是侯府的,呵呵呵。”

明白姜馥迩想掩盖污点的心思,邶恒不饶人的话在嘴里转了一圈最终还是没讲,刚要去棚内选马,又听姜馥迩谄媚地跟了句:“昨日买食还未找店家去讨余下的钱银,不如我去一趟吧?”

邶恒将娇雀放在肩头的同时,回身瞥了姜馥迩一眼,乌黑的眸中铺满了嘲诮。

“不必,昨晚上差人去办了,侯府的银子哪有不收回的道理。”

说完,他便悠悠踏进棚内,独自选马去了。

回味着他最后那句隐晦曲折的话,姜馥迩摸了摸袖兜里所剩无几的银两,勉强挤出的微笑装都装不下去,干脆朝那个自大的背影噘了下嘴,怨道:“还风姿呢,小气鬼…”

“幺幺愣着干嘛?不进去选马?”

姜馥迩没泄完愤,都哲已先他一步走近木棚,还不解地回头瞧她。

心知此时的都哲已完全站到了邶恒的阵营,姜馥迩干脆连他一同责备:“我又不懂马,挑得好么?”

“对啊。”都哲一拍脑袋:“我都忘了,小师妹从没下过苍山呢…”

姜馥迩不语,视线绕过都哲看到棚内的邶恒正负手走过紧挨的一个个马厩,专注仔细地挑选。

都哲也顺着她目光看过去,又退回半步劝慰道:“不如我来驾车?你骑我的马?”

这建议给得正当时。

姜馥迩惊喜连连,沮丧的小脸顷刻润了喜色,激动确认:“师兄当真??”

“幺幺,从小到大,有好吃的好玩的,师兄可都让着你,你说真的假的?”

都哲侧弯身,一脸宠溺照顾着姜馥迩的小身量。

谁知姜馥迩却因这句话像个得了糖的小姑娘,欣喜地跳起来勾着他脖子紧紧拥抱。因兴奋难持,还叽里咕噜说了一堆感激的话。

都哲重心不稳,被突如其来的沉重牵着往前趔趄了两步,可他不恼,依旧笑盈盈的。

此情此景刚好被不经意向外瞧的邶恒看到。

看着二人的亲密举动,又见姜馥迩笑开花的脸,他才惊讶地获悉了小姑娘让都哲留下来的缘由。

“嘿嘿,大公子,您脾气真好。”

一旁的商贩先一步从目瞪口呆中回过神,笑嘻嘻道:“家仆竟可以如此…开化。”

马棚内的人都纷纷窃窃私语起来,毕竟这种亲密举动,唯有恩爱恋人才做得出。

更没人会深究两人的出处,也不会有人理解从未出过师门的纯粹友谊。

因商贩的无意调侃,邶恒悄然回过神。

这种光天化日公然与女人勾勾搭搭的事,他也不是没干过。可看到姜馥迩这般无所顾忌,他多少还是觉得有伤体统。

可能是因为她年纪如邶媛一样?又或许她是他的小姨娘。

可说到体统…

邶恒本还想开口说教,却忽然江郎才尽,只言片语都说不出。

他不是个在乎繁文缛节的人,向来随心所欲,又有什么资格指责别人行为不端?

他收回视线,瞥了眼身边咧嘴嘲笑的商贩,终带着追究的语气严肃道:“乐什么呢?等着我自己牵马架车??”

听出邶恒语气中的怒意,商贩立即捂着嘴强制止笑,而后忙从他身边绕走,去马厩牵马。

嫌马厩味道大,邶恒食指蹭了蹭鼻子,擡步慢慢往门口相拥的两人处走,却发现这俩越发欢喜,更是旁若无人的随意。

邶恒刻意咳了声,试图阻止一二,紧接着慢条斯理开口:“我说怎么让他跟着呢,原来是情郎啊?”

冷漠的声音打断了姜馥迩的得意忘形,她没注意邶恒何时靠近的,只见他一脸不讨喜的傲慢表情负手睨着两人。

“情郎?大公子说我师兄??”姜馥迩猜测着发问,已恢复规矩站姿。

邶恒没动,依旧高傲地打量着两个人,眼里流露出的轻蔑,不难猜到他接下来的讽刺。

“贵派到底什么来头?能教出展香这等…女子?”

听邶恒主动搭话,都哲顿时来了精神。

也没拆解他话里话外的讥笑,只顾着上前笑呵呵回应:“馥——哦,展香,展香~”名字叫不惯,他尴尬笑了声才又说:“我师母最喜爱的弟子,受师父师母悉心教授,她没什么不精通的。”

“是么?”邶恒反而更加冷淡:“还特别擅长,勾搭?”

话音落,始终保持缄默的姜馥迩终于抑制不住冲动,拧眉愤懑道:“大公子这是埋汰谁呢?此前的事我有过交代,今日你又阴阳怪气的。我们只是合作,我顾及你体面,处处隐忍,大公子是否也该收敛些?”

许是头次见到有人这般跟邶恒说话,木棚内外的人全都忐忑地静了声。

都哲连忙去拦姜馥迩,想让她少说两句,省得惹了心中爱戴的常安殿下愤怒。

谁知邶恒却突然笑出声,啧道:“真是不得了,情郎在底气都足了?”

说罢,他别有用心地睨了眼都哲,又提起嘴角坏笑道:“我呢,正经人,可展香呢,处处我都不了解,却总被她变着法的占便宜…”

邶恒话音拖长,听起来懒散又无赖。

只不过眼神又重新落回已然变成菜帮子脸的姜馥迩身上。

似是不过瘾,他擡手在胸前又揉了两下,干笑调侃:“也不知是怎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