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的两枚黑子,已经落入棋盘了。
都是聪明人。丹恒清楚他们会怎么做,也知道他们有那个认知——
在他接触他们的时候,便带着目的过去的。
而他们也默许他利用他们这件事,当然,他也回给他们以他们想要的报酬。
丹恒完成自己的目的,他们也如愿以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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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排人手下去打探消息之后,丹恒特意留神过那群人的反应,大抵是因为之前他们给龙师的印象过于深刻,走得亲近一些也并没有人怀疑,是一件大好不过的开端。
在丹恒即将成年之际想要出去,雪浦拦住他:“少主大人,您即将成年,先前您答应的事情您应该知道的,现在您暂时不能出去。”
“……那我硬要出去呢?”他眨眨眼睛,“总不能我现在直接不出去了吧?若是我不出去,没其他消息,真不怕有人过来问吗?”
即便是如此,雪浦依旧没有同意,她还搬出来其他的话语来:“少主大人您现在也将成年了,可不能再有玩的心思,您应该考虑的事情还是应该考虑一下的。”
好熟悉的话语,丹恒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他瞬间感到无趣,这么多年一直都是这种话,听得头疼,他有一种怀疑原地不听话就要被龙师暗杀,强行转生,培养出一个真正听话的。
“我当然知道,但是别忘了,都过去多少年了,依旧没有方法,真的能够这么容易,那么现在我们也不在这里了。”丹恒平静地看着雪浦,“还是说其实你们因为某些事情,所以才特意过来催一下。”
他歪头,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头,继续说:“让我想一想最近的事情,啊我知道了,现在战事吃紧,云骑军里面又有持明族的人,若是在战场上死亡,那就真的死亡,持明族的人口也减少,所以你们有些心急。”
雪浦:“少主大人,您都知道这件事,还……”
丹恒指着自己:“就算是心急,也得让我去仙舟的其他地方看看吧?”
“不可以。”雪浦依旧没有松口。
见没有办法,丹恒觉得只能用一些强硬的手段来以理服人,结果雪浦说完就离开,还特意交代里面的人必须呆在这里。
临走之前,还望了一眼丹恒:“我知道你想要做什么,我不会动他们。但是其他人若是看出来了,那可不能保证,尤其是某些人,我作为你的师长,只能提醒你到这一步了。”
这群人想要软禁他。
一些记忆从脑海里涌起,他冷笑一声,压下内心的恐惧感,握着枪走出去。
说实在的,对持明族没有半毛钱的感情,即使在持明族这个地方生活这么多年,看似拥有一切,但是他仍然一无所有。
好不容易在这里有了几个朋友,虽然有两个是带有目的接触的,但是丹恒知道,他跟他们相处的时候,依旧十分快乐。
仿佛回到了当初无忧无虑的时候。
一只纸鸢飞到丹恒的手上,到他手上后,变成一张普通的纸鸢,他打开一看,上面是星阳的字迹:
“龙尊大人,我们计划的时间有点长,那群人好像知道你要干什么了。我的话你不用担心,他们暂时还不至于动我。飞白被人盯上了,我听到有个人在说他,试图解决掉你身边的人,然后能够彻底控制你,他们现在去十王司了。”
丹恒看完以后,将纸鸢原地焚烧,冷着脸握着枪准备去捞人。
沿途有人拦着他,问他想要去哪里,雪浦特意吩咐过丹恒不能出去。
将他们控制住后,丹恒一言不发地走向出口,拦着他的人见拦不过,只能作罢:“不是,龙尊大人,您至少说一声您要去干嘛吧?”
“救人。”
甩下两个字后,丹恒直接冲了出去,他在此之前原先让飞白去十王司看看仙舟人的情况,对于仙舟人的情况,也只不过是了解,全部情况还是得去实地考察一下。
毕竟他不愿意用持明族原本的方法来进行生育繁衍,一来持明一族是「不朽」的龙裔,但是「不朽」的繁育能力已经被「繁育」命途撕裂,失去剩余繁衍的能力。
二来所谓的化龙妙法能用是能用,但是用的下场就是饮月之乱,他担不起这个责任,他也害怕再来一次饮月之乱,坚决不用。
丹恒更希望用正常一点的手段来解决这件事情,当然,赛博飞升也行,隔壁十王司都可以这么干了,他觉得持明族也不是不行,实在不行用化龙妙法实验一下,于是派出飞白跟十王司交流。
当然,已经率先跟腾骁报备过,持明族这么大动静,仙舟那边也肯定要知晓,不然迟早有一天会有人参他一本,说是想要搞事情。
现在飞白才刚刚走,丹恒还准备待会跟飞白碰个面,顺便看看情况来着。
现在看到星阳的字迹,事情还是暴露了,他决定先去十王司看看情况,若是没有事,那便是极好的,若是出现事情……
那不好意思,什么龙师,统统扬了。
他现在唯一不把他当作「饮月君」看的也就他的朋友。
雪浦,涛然,乃至乐贤,鸣平,都只是想要利用这个位置而已。丹恒叹了口气,这个位置也真的难做。
他接受了这个位置,自然也接过这个位置的职责。
但一切的前提下,首先是丹恒自己,其次才是各种身份。
龙心冷笑一声:“你不会真以为,你现在能够做到这一切吧?怎么可能呢?在这个位置,从来都是孤独的。所有人都是。”
“即便如此,也要试试。”丹恒感到一阵疲惫,“他们没有做错什么,有什么事情冲着我来就行,在这个位置上是孤独的又怎样,难道在这个位置上就不可以有喜怒哀乐吗?”
“你自己不是清楚么?他们总有一天会离你远去,所以还要做这么多无用功干什么?”
他疾步走着,路上有个云骑军制服的持明族看到丹恒,想了想,还是喊住他:“龙尊大人。”
“怎么了?”丹恒停下脚步,看向那个云骑军,“出了什么事情吗?”
那人摇摇头:“就是喊一下您,看您神情匆匆地,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做。话说回来,刚才有几个人抓了一个持明族的人,好像往鳞渊境走了,就来跟你说一声。”
往鳞渊境走?丹恒差点气不过来,这是想要原地重开吗?
他立刻跑到鳞渊境,果不其然看到一行人,为首的是那天那个拦住他的龙师,典型被人当枪使的炮灰。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丹恒握着枪问,他看着那个人,“还是说,这也是你们计划中的一部分?”
视线移到飞白身上,不出意外地看到飞白被束缚起来,他歪着头:“没记错的话,私自处理是有些问题的吧?至少也得让我知情才是,怎么就悄悄地做这种事情了呢?”
一个人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我们只不过是想要您知道一点而已,若是重视感情,迟早有一天会酿成大祸。毕竟持明族的历史上,因为将权力交给龙尊而出现问题的事情还少吗?龙尊大人,您可不要步入后尘啊。”
他走到丹恒的身边,用轻柔的语气说:“所以,龙尊大人,我们只不过是想要跟您提个醒而已。您可千万不要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了。”
手上拿着一张纸,丹恒定睛一看:“你们究竟想做什么?”
那个人走到飞白的前面,让手下的人赶紧把飞白带走,随后才看着丹恒,像是想起什么一样:“哦忘了,接下来龙尊大人您也要成年了,这次只不过给您提个醒而已……突然发现我还没有告诉过您我的名字,我名曰风浣。”
丹恒听到这个名字,甚至觉得有些好笑,文本上的三个派系代表终于还是齐全了,雪浦涛然风浣,他也算是全部认识了。
风浣看着丹恒,说:
“那么,我很期待您接下来的表现。”
“……恐怕让你失望了。”丹恒闭上眼睛,他握紧枪,笑着跟风浣说,“我不会按照你们想要的方向走,至少现在不会。”
本来还想念及旧情给这群龙师一点权力的,真的是得寸进尺。
之前听到一句话:优柔寡断成不了大事,丹恒并没有多大的感触,一旦到自己身上,才发现这句话确实是真理。
“我不会成为你口中说的那些人。”
因为他早已知道他们的结局,横竖都无解。
“我也不会如你们所愿,我会开拓我自己的路。至于这个过程,那就不好意思,需要你们来给我铺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