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利兰:“诶……?”
愣了两秒,毛利兰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尖叫声。
就在声音响起的下一秒,餐厅里的灯齐刷刷亮了起来,障子门也被从外面一把推开,有人急匆匆地问: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拉开门的男人左手拄着拐杖,左眼上留有一个「x」形状的疤,肤色黝黑,长相凶恶。
“大和警官!”在看到男人之后,毛利兰反倒露出放心的神色,躲到父亲身后转而警戒起餐厅内部:
“这个餐厅里好像有幽灵!”
“兰姐姐,”柯南拍了拍小兰紧紧环着他的手臂,小孩子稚嫩的声音里有些许无奈:“餐厅里的是诸伏警官啦……”
灯亮起来,照亮了餐厅角落一张餐桌前的青年。穿深蓝西装,皮肤白皙,留着八字胡,正是长野县警诸伏高明。
“发生什么事了敢酱?!”
一行人大眼瞪小眼的时候,随着楼梯上响起的急促脚步声,与毛利一行人相熟的第三名长野县警、上原由衣警官也抵达现场。
“由衣警官?”
上原由衣同样一脸诧异:“小兰和毛利先生?你们怎么会到这里来?”
“什么?小兰也在吗!”
伴随着声音,上原由衣身后有另一个少女探出头来,她操着一口方言,刚和毛利兰对上眼就激动地拥抱在了一起。
“和叶,你也来了!”
“嗯嗯!”远山和叶用力点头,笑眼弯弯:“这家店的老板给平次发了招待券,正好有时间,我就一起过来了。”
江户川柯南往餐厅门口看,果然,那位和工藤新一齐名的关西名侦探、服部平次姗姗来迟,看样子像是刚从睡梦中被叫醒,打着哈欠对他们挥了挥手。
刚才还觉得冷清,转眼间就挤满了人……
柯南露出要笑不笑的表情,刚想过去和服部平次叙叙旧——对方是知道他真实身份的人之一,结果发现诸伏高明警官就站在旁边,捏着下巴若有所思。
联想到刚才的对话,柯南很快操起小孩子的腔调,拉了拉诸伏高明的衣角,后者于是蹲下身来:
“嗯,怎么了?”
“警官您刚才说还有人会从外面进来,还有谁会来呀?”
“你还约了其他人来这里吗?”大和敢助警官闻言回头,看看窗外还下个不停的雨,说:“夜里的山路就够难走了,还下着那么大的雨,车都开不上来,不会有人再上来了。”
诸伏高明轻轻摇了摇头:“不是「上来」,而是……「下来」。”
“啊,我想起来了,您是说几天前上山的那几位客人吧?”毛利兰恍然,在接收到其他人的目光后,她又解释:
“下午我去帮忙,发现有几间客房是反锁着的。老板娘说那是其他客人订的房间。他们好像是个登山社团,几天前上山探险去了。”
大和敢助的神色一凛,追问:“具体是几天前你知道吗?”
“这个我没仔细问……不过应该就是三四天前的样子吧。”
“三四天前啊……”
隶属于长野县的几名警察彼此看了一眼,彼此心里都有了想法。
三天前又有一名客人在店内遇害。事后调查发现,死者同样是被称为「杀人幽灵」的石井的同窗。
“可是,诸伏警官怎么知道那些客人要回来了呢?”毛利兰不解地问。
诸伏高明嘴角噙起笑,侧身让周围看清餐厅后面装的那扇窗户:“刚才开始,就一直有光线从窗外照进来,我想他们就快要到了吧。”
他话音刚落,大家都听见了正门被打开的声音。公共餐厅的位置和正门很近,连老板说话的声音都能隐约听见。
江户川柯南没有管其他人,仗着小孩子灵活的身材从餐厅门口溜了出去,径直跑向正门,想看看那些几天前外出登山的客人。
“柯南,不要在走廊上跑那么快!”
”……啊呀啊呀,我马上去给几位拿干毛巾来。“
柯南在拐角处撞上了离开的旅馆老板,看来那些客人淋得很惨,老板也是一路小跑地去后头拿毛巾。
江户川柯南收回目光,拐过走廊进了门厅。
出现在他面前的人,是片山翼。
她的样子比柯南设想中的还要狼狈。
片山翼似乎连套了两件雨衣,但从她脚下迅速积起的水洼看,那些被泥巴糊得看不出本色的雨衣雨靴都没什么用。
她浅蓝色的长发也完全被浸透了,湿淋淋地垂下来,在灯光照射下几乎让人误以为是银色。额前刘海被她不耐烦地捋了上去,前所未有地露出光洁的额头和眉眼。
即使认为她是个危险人物,江户川柯南也不得不承认,她看起来的确是苍白的,美丽的,以及……怒火中烧的?
她在生气?
柯南愣了一下,重新打量,发现片山翼虽然一如既往地没为什么表情,但愤怒却清晰无误传达出来。
她满心怒火,甚至没注意到自己正在被看着。
紧跟在片山翼后面的人是名年轻的短发女性,同样被淋得狼狈万分。
但她在进门的瞬间就意识到了柯南的存在,右手以不可思议的灵巧取出并展开了湿透的口罩,迅速戴在了脸上。
柯南注意到她还隐晦地朝身后打了个手势。
短发女人的双手灵活得不可思议,她不到两秒就完成了以上所有动作,然后继续专注地投入到与片山翼的对话中。
她的声音不高,急切却满溢出来:“片山大人,您先擦一擦……关于诅咒的事情,我们要不要再谈谈?”
柯南觉得她可能急得手足无措了,才会把在水里泡过的纸巾给别人「先擦一擦」。
她们是最前头两个,后面还有人,柯南就趴在走廊的墙壁上探出脑袋继续偷看。
第三个进来的是个黑西装男人,同样戴着口罩,但是站姿有点熟悉……?
然后是一个不认识的黑发年轻男人、降谷零……他跟片山翼一起出来的吗?为什么?
再后面是……水无怜奈?!
等一等,后面还有人……
难道?!难道!!
最后一个人骂骂咧咧地在玄关处站定,开始给自己和大哥的两顶黑帽子拧水。
这群所谓的「登山队」正堵在门口。
柯南的肢体变得僵硬,浑身血液像是冻住了一样。他心脏跳得很快、很剧烈,以至于产生了鼓膜也在跟着一并震动的错觉。
……
一之濑奏是不是看出了什么,她在玄关就拉住你,趁着后面的人还没追上来,她说想和你再说点关于【涸魂诅咒】的事。
你很想要冷笑,看着剩下的人一个接一个地从门口进来。
还有什么是需要说的呢?我事前已经说了它们会「脱皮」不是吗?だっぴ,desquaate,απολπιση,我是不是最好去学一下手语,这样我就不必用世上每一种语言把这个词翻译一遍好让你们都听懂了……不,也许还不行,因为你们中有人和蚁母加起来只有两个脑子!’
‘那个开枪的人,他或许是不希望这件事做成,或许是想同归于尽,也或许只是想让我葬身于此。但这都不重要,他就在你们中间。我要把这个人找出来杀掉。如果找不出来,我就把你们全杀了。’
你把这些长篇大论全都吞回肚子,对一之濑、对所有其他人说:“不必了,请让我单独休息一晚。”
这回他们很安静,要么点头,要么默不作声地移开目光。
这真遗憾,你还打算把喋喋不休的人的头咬下来呢。
你扯了扯唇角,想以一个礼貌的笑容结尾,但发现这会儿怎么装都只能是真情流露的冷笑,遂作罢,抓着那包还在往下滴水的纸巾打算回房间。
路过转角的时候,你碰到了毛利兰。江户川柯南正拉着她的手,两人好像是要去餐厅。
“翼小姐?”她看到你的样子十分惊讶,“怎么全身都湿透了?……咦,安室先生也在,你们是加入了同一个登山社吗?”
“是的。真巧,竟然会在这里碰到。”你对她身后出来的毛利小五郎先生点了点头,目光放低去找江户川柯南。
虽然江户川柯南的年龄还只有个位数,但你就是确信他能准确理解「だっぴ」,「desquaate」,「απολπιση」的含义,也绝对不会在你说「什么也不要做」之后还开枪。
你可以接受信徒因为能力或者运气之类的理由失败,但你无法接受因为听不懂人话而带来的失败!这种感觉就像手指不听使唤一样,反增麻烦,还不如直接砍掉省事。
因为【灵感】的存在,你的情绪不可抑制地被放大了。
你默默地做了一次吐息,问老板娘那里有没有安眠药或者褪黑素,能不能给你一点。
“我实在太累了,今晚请让我独自休息,不要再来打扰我了。”临上楼前,你这么说:“明天的话,欢迎兰小姐和柯南随时来找我玩,我出发前一直有空、……”
毛利兰开心地答应了,你再次去看江户川柯南。
是小孩子怕生吗,今天他显得格外害羞,一直不肯把脸露出来。
你真的很想再和聪明人待一会儿,但今天实在匀不出多余的精力了。
“好吧,”你只能遗憾地说:“各位晚安。”
你独自回到房间,洗漱后收下老板娘送来的安眠药,又收拾了一下行李。
一夜过去。
第二天清晨,你得知旅馆昨夜有一位客人在房间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