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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2 / 2)

没等蝙蝠侠继续发问,佩斯利立刻转移话题:“我还以为你是因为我创建的教会跑过来找我算账的呢。”她笑了一下,随后又面色狰狞地捂住肚子,“你看到最近的新闻了吗?蝙蝠侠在纽约出现了。你不打算澄清一下吗?”

“我不会澄清没有做过的事。”蝙蝠侠的态度有点让人意外,他似乎并不在意最近那些有些猖獗的谣言,对所谓至尊蝙蝠侠的态度也模糊不清,好像真的不把自己的名誉权当一回事。他只是意味深长地看着佩斯利,声音听不出喜怒:“但我也不会让你继续扩大你的……活动的影响范围。”

佩斯利回以微笑。这是她最不想看到的情况,她宁愿蝙蝠侠恼羞成怒跑过来揍她一顿,也不愿他就这么云淡风轻地放在一边——这说明他完全有把握控制未来事件的走向。比起新兴宗教,蝙蝠侠还是更关注堂吉诃德的那些危险的收藏:“我要把氪石带走。”

这句话意味着他准备带着一堆疑问离开了。但此时时机成熟,佩斯利不准备放过他。她垂下眼睫,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然后从背包最里面拿出了一条细细的项链,普通的线上穿着一个有些变形的汽水瓶盖。她当着蝙蝠侠的面,把项链戴在脖子上,手指不自觉地轻轻颤抖。

“我信任杰森。”佩斯利的脸色又变得苍白了一点,“所以我决定相信你。”

铺垫已经结束,接下来该进入正题了。

“我可以回答你之前的问题。但是你不能与我互动。我带着这个,它暂时看不见也听不见我,但你不一样……”佩斯利轻飘飘地说,“——有一些东西一直在注视着我们。”

“……”

蝙蝠侠缓缓站起身,居高临下地望着她。

“——我需要你的帮助,蝙蝠侠。”

在蝙蝠侠的一生中,这句话他绝对听过很多遍。他也一定遇见过很多需要帮助的人,他们都长着和佩斯利一模一样的面庞:苍白、空虚,在故作坚强的外壳破随后,可以看见眼底闪烁着无助的希望。佩斯利握紧维卡的护身符:“之前有个男人来找过我——调查我。我知道他掌握着一些神秘的力量,他是你的朋友,对不对?”

蝙蝠侠没有否认。

“如果没有遇见他,我不会就这样找你帮忙……我的麻烦不是普通人类能够解决的。”佩斯利蜷缩在床角,盯着前方架子上那几块绿幽幽的石头。她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道:“有一个东西在控制我。”

——这就解释了所有的问题:为什么佩斯利会关注哥谭的凶杀案?为什么她总是在莫名其妙的地方出现?为什么她常常受伤,甚至差点死掉?最完美的答案就是,她是被迫的,这一切的背后都藏着一个巨大的阴谋,而佩斯利·连恩只是其中一枚无关紧要的棋子。

或许蝙蝠侠暂时不会相信,但在找到更好的解释之前,这是唯一的可能性。

这句简短的真相似乎就是佩斯利所能透露的极限了。她倦怠地垂下头,一把扯下项链,仿佛耗尽了所有的力气。在简短的沉默后,蝙蝠侠向她伸出一只手:“我可以帮助你。”

佩斯利看上去有些迟疑。在思索片刻后,她下定决心,把手里的项链放进对方的手心,与此同时还有一片黑色的羽毛。*

“有些东西是不能够分开的。”佩斯利意味深长地暗示道。

她不能再说了——保持神秘,再增添一点云里雾里的暗示,才能让人产生不断猜测与探索的动力。佩斯利再次回到刚才的话题:“我不能把氪石给你……至少现在不能。或许等以后,我们会有机会的。”

眨眼间,蝙蝠侠消失了,就像来时那样悄无声息。一场隐晦的交易就此达成。佩斯利呆呆地坐了一会儿,然后忍着疼痛坐起来,用最快的速度冲进卫生间,把刚刚吞下的药片一股脑地吐掉。胃液和残留的血灼烧着她的口腔,让她呕吐的冲动越来越强。等她走出卫生间,突然看见一直睡着的兔子不知何时已经醒了过来,正默默地面对着她。

在此之前,兔子一直很安静,几乎让佩斯利忘记了他的存在。

佩斯利试图走过去摸摸他,但是自己的手心还残留着洗不掉的血迹。于是她没有走近,只是有些阴郁地笑了笑:“你们是不会把需要帮助的人扔下的,对吗?”

兔子无法回答她,但她也不需要回答。佩斯利一声不吭地离开房间,走下楼梯,然后推门出去,跨过被风吹散的地毯的灰烬。十分钟后,她站在便利店门口某个黑暗的角落里,点燃了一根香烟。

烟草的气息盖过了嘴巴里的怪味道。佩斯利仰着头微微张嘴,让乳白色的烟雾一点点往上攀升,再无可奈何地从脸颊上滑落,仿佛轻柔飘渺的裙摆。

“佩斯利!”一惊一乍的堂吉诃德如往常一样扑腾着出现了,“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佩斯利瞥了它一眼:“堂吉诃德,我需要你帮我找到那只猫。”

渡鸦愣了一下:“什么猫?”

佩斯利把燃了大半截的香烟递给它:“就是总在抽烟的那只,你上次还差点和他在酒吧里打起来,记得吗?”

堂吉诃德张开嘴,把灼热的烟头吞了进去:“那个?——全都要吗?可以只给一个脑袋吗?”

佩斯利又点燃一根烟,同时淡漠地笑着:“不可以,我要完整的一个,活蹦乱跳的那种。想办法把他骗到我这里来。这是很要紧的事,亲爱的。”

堂吉诃德疑惑地歪着脑袋:“对了,你看见我给你准备的东西了吗?”

“是什么?”

“就放在我的架子上!那些绿石头旁边——你一定要看啊!”

“我会的……”佩斯利轻轻咬着烟嘴,“所以,你愿意帮我找猫吗?”

“包在我身上!”渡鸦骄傲地挺起胸脯,“我一下子就能找到!”随后,它又不经意地说道:“下次不要去那个假人的家里了,佩斯利。你看看你,一离开我就什么也做不成。”

烟雾遮掩住佩斯利的表情:“我明白。你是我唯一的倚仗了。”

堂吉诃德听了这话,精神抖擞地飞进了夜空中。佩斯利盯着它离开的方向,感到自己浑身的骨骼仍在隐隐作痛。

死亡是一回事——她只是很不喜欢这种被捏在手心里的感觉。

没有谁会是她真正的倚仗。

佩斯利擡头看天,稀疏的星星也在回望着她。佩斯利朝着那些距离自己亿万光年的星体竖了个中指。

“我的确很喜欢你的礼物,老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