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行也谨慎地后撤,卫轶身上带着卫璇那根诡异的指骨,她捏了捏他的手,手上微微有点发热,似乎是在恢复,于是她歪过头,示意卫灵继续她的重要讲话。
那只手掌似乎独自收藏起了刚从卫轶那边得来的能量,卫灵用它覆盖住左臂的伤口,她声音里还有种饶有兴致的意味,目光在他们两人间回转,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面,她说:“生灵应该是女人的特权呀,该是这样才对,这是我从书里找到的答案。”
卫轶恢复了些力气,身体颤了颤,缓慢地睁开双眼,可惜头脑还嗡嗡作响,耳朵上好像覆盖了一层膜一样。
“你知道吧,越古老的书籍越准确,古老的书——与生灵并列的哪里有什么oga的字眼?里面说的全都是女性。”
“是他们偷走了我们手中的力量,你没有感受到吗,你难道还在可怜他们?他们是可恶可悲的盗窃者,如今也该配合一下,将力量重新还给我们才对。”
卫轶挣扎了一下,被那截树干放下来,他将一只手搭到云行肩上。云行战术后仰,立刻抽身回来,双手捂住卫轶耳朵,说道:“我天呢,令堂这是什么成分,这是精神攻击吗,我怎么觉得脑子里嗡嗡的,噫呀,头稍微有点疼,你别听。”
卫轶去按她的手,卫灵张开双臂,像是在做电视演讲,她看向云行的眉目间甚至透出来一点慈祥,她说:“你想,oga要这样珍贵的生灵有什么意义呢?他们不能战斗,甚至很难独立思考,拥在怀里也只是暴殄天物,生灵应该落在我们的身上。”
“如果你喜欢他,”她举起自己的小臂向她展示了一下,笑说:“不如让他永远成为你的一部分,怎么样?”
云行舔舔嘴唇,咋舌道:“说得好,您手段高超,思想这么透彻,能这么许诺给我,您这是成功了?”
卫灵皱眉,云行乐起来,转了转头:“我头脑简单,说这些有的没的,真是差点被你绕死。”
她把卫轶一把捞在怀里,脚下用力,猛地从原处跳离。
卫灵的周身已经是黑压压一片树木的残影,它们纵横交错、密密麻麻。
焮天铄地的火焰轰然升起,卫灵被困在里面,云行抱着卫轶,又因为他反抗将他放开,她不嫌事大,喊道:“你是不是一开始公式就用错了!”
卫灵的目光扫过来,闪过一丝寒芒。
云行说:“最简单的道理学过没啊!有理解才有力量,脑子里不长那根筋你怎么你都用不了!”
“金灵木灵水灵生灵……生灵是什么东西啊,啊?”她一跃而起,落在一根离她更近的树枝上,“生命?生育?创造?你看看你干的烂事,你还想要生灵,你懂一点了?你死了重开吧!”
一道银光破开重重的火墙,紧接着地面剧烈地震颤起来,一条极为壮观的土龙从地面弓起了脊背,云行手背擦过脸颊沾的血,心说丈母娘真是做不了科研,稍微一骂就气成这样。
“这种满嘴歧视的alpha能不能别乱碰瓷啊。”她呲牙,从树上自由垂落下地,踏在卫轶身前的一片草甸上。卫轶不知从哪里捡回了云行的刀,一声不响的盯着卫灵仅剩的那只发青的右手。
云行问:“看什么?”
卫轶说:“你要帮我。”
“那确实,”云行点头,“她疯疯癫癫的。”
卫灵的目光穿过树影,她当然听过云行说的道理,这简短的能力法则每个孩子启蒙时就会知道。知晓的太平常,她反而下意识忽略了这个道理,一时间剧烈的违和感席卷上来,心中划过浓烈的不安。她站在巨兽的头顶,右手用力攥紧,这次又没了方才那股温驯的感觉,这只右手依旧不听使唤,血液滴滴答答,手指一直刺进她的皮肉里。
“我找到‘核’了。”她的目光锁定卫轶的脸,卫轶似有觉察一样回望,于是那巨龙俯冲下去,带着震天撼地般的力量。
她轻声喃喃道:“没关系,也是一种新思路。”
轰击地面时扬起的风暴折断了这片新长出来的茂密树林,也将云行吹远了。她拉着卫轶的手臂,手上用力,拎起他,把他狠狠拍在地上,那只右手变得像一把沉重的铁钳,她俯下身,敲击了一下卫轶的额头,好像开罐头前有人喜欢敲敲罐头的外壳一样。
大脑,心脏,小腹……
“我看看,”指甲刺破了额头上的皮肤,她说,“让我看看你把‘核’藏在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