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个练习生
“小心季野。”
轻飘飘的一句话伴着夜晚的清风吹入耳中,轻到不可思议。
宋玉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猛地停下脚步，转头看去,萧钦却根本没有回头。
他连表情都没变一下,直接迅速越过她，打开宿舍的门走了进去，仿佛刚才那句话根本就不是他说的。
宋玉站在原地，微微皱起眉，过了一会儿才回宿舍。
第二天,宋玉来到练习室，时间还很早,为了保证今天晚上能用最好的精神状态迎接比赛,很多练习生都会难得地选择在今天多睡一会儿。
宋玉还以为自己是第一个过来的,没想到推开练习室的门，里面竟然有人。
一看到宋玉,季野高兴地张开双臂走过来。
“太好了，一直没人过来,我还以为来错地方了呢，其他人呢？”
“他们待会儿应该就过来了。”
宋玉仔细打量他,脑海中响起萧钦昨天晚上的提醒。
类似的提示并不是第一次了。
但考虑到萧钦现在的位置，却显得十分微妙。
不过宋玉还是多留了一些心眼，毕竟连她自己都觉得季野十分可疑。
过了一会儿，其他人陆续来到练习室，做演出之前的最后排练。
宋玉一直在观察季野。
之前行程排满,现在似乎突然又有时间了,一整天都留在练习室，表现得可圈可点,十分认真。
或许是打量太过明显，他转过头，笑着看宋玉。
“你看着我干什么？”
还有不到五个小时就要演出了，到这个时候，宋玉懒得再试探，直接打直球。
“之前排练，你是故意不来的吧？”
不是询问的语气，而是肯定。
季野笑起来。“你说什么呢？我工作真的太忙了，实在没时间。”
“那今天怎么又有时间了？”
季野叹了一口气，一副对工作十分关心的态度。
“这次演出关乎你们的去留，我就算再忙也要过来啊。这个时候怀疑队友这可不太好，会影响演出的。”
宋玉没有再说话，和其他练习生一起来到会馆，准备开始做晚上演出的准备。
傍晚六点，距离演出还有一个小时。
演出会馆外已经全是观众，除了练习生的粉丝，还有不少三位嘉宾的粉丝，到处都是横幅和灯牌。
这次因为三位顶流的加入，让观众抢票难度暴增，谭平望、高武和郑墨，谁也没抢到票。
他们早就想到这次抢票会很难，所以各自找了不少帮手。
郑墨让他的学生帮忙，谭平望让武术协会的成员帮忙，但这么多双手，最后竟然还是失败了。
他们所有人聚集在高家的客厅，看着镜头扫过会馆前面等待的观众，心里羡慕死了。
“能去现场真好啊……”
“我现在觉得，贵宾席虽然没有投票权，但是能去现场，还是很好的。”
“没错，贵宾票真好啊，节目组这次怎么不送了呢？”
上次四公的时候，节目组送了郑墨几张贵宾票，当时他还嫌弃贵宾不能投票，无法支持宋玉。
这次没抢到票，节目组也没送票，他突然觉得真香了。
想打电话问，却又拉不下这个脸，所以现在只能一群人眼馋地看着到场的观众，眼里的羡慕溢了出来。
高灵月蔫蔫地搬来一个凳子，坐在旁边。
不能去现场，连看到满桌的零食也提不起兴趣来。
忽然，无人机直播从会馆门口一扫而过，一个熟悉的高大身影出现在镜头中，她猛地坐直身体。
那个一闪而过的画面中，高灵月清晰地看到，罗枭同学阴沉着脸，正在发放周边。
杀手买到票了。
他甚至没找人帮忙，随手一抢，就莫名其妙抢到了票，不过这次，他的几个兄弟都没有抢到，所以他是一个人过来的。
刚开始，对于自己的欧气，杀手还是很高兴的，但是当高灵月得知他买到票之后，非要让他帮忙在会馆外帮忙发放宋玉的手幅和贴纸。
这些工作本来应该是高灵月自己来做的，上次四公的时候就是这样，但这次她去不了现场，没办法，只能麻烦买到票的罗枭帮忙。
罗枭刚开始不肯答应。
他可是杀手哎！
虽然态度坚决，可惜最后经不住高灵月的软磨硬泡，他还是答应了。
此时，杀手和其他练习生粉丝站在一起，扛着一大包宋玉的周边，心里后悔得要死。
这票还不如不买。
看到有几个观众朝这边走来，他想起高灵月的叮嘱，面无表情地拿起宋玉的贴纸，直接怼上去。
“拿着！”
本来乐呵呵过来拿周边的女生当场吓得笑容消失，惊恐地看了看那张宋玉手持红缨枪的贴纸，很帅，很想要。
但是又看看眼前气势汹汹的人，伸出的手又默默收了回来。
“我可以不要吗？”
杀手皱起眉，上下扫了她一眼，看见对方的书包上挂着一抹红缨，皱着眉。
“你不是宋玉的粉丝吗？给你就拿着，不要钱。”
他本来就长得凶，皱起眉的时候简直凶神恶煞，吓得对方都快哭了。
“是粉丝就一定要拿吗？”
“没错！”
然后瞪大眼睛，一副对方不收，就绝对不会离开的架势。
女生见状，弱弱地说：“那我现在脱粉五分钟，可以吗？”
“什么？”
杀手还没反应过来，女生已经一溜烟逃跑了。
发了半天，一个周边也没法出去，待会儿不会还要扛着这堆东西入场，看完演出，再扛着它们回去吧？
记得上次高灵月发的时候，周围挤满了人，不到半小时，就全部抢光了。
怎么轮到他就变成了这样？
杀手不解，眉头锁得更紧，视线朝周围找了一圈，所有人吓得远离，以他为中心，两米为半径，形成了一片无人的真空区。
没有一个人过来。
高灵月看到这个画面，急得连忙给他发消息：【微笑！你现在代表的是宋玉，宋玉可不会像你这么凶，粉丝都被你吓跑了！】
那些周边都是她和其他几个粉丝一起凑钱定的，必须全部发出去，到时候她还要和其他人报告呢。
像罗枭这样，今天就别想发完了。
杀手瞪着眼睛看到这条消息，沉默了很久，然后艰难地扯了扯嘴角，勉强露出一个自认为十分友善的笑容。
然后转头朝旁边一个粉丝看去，夹着嗓子问：
“你要宋玉的周边吗？免费。”
粉丝：……
愣住。
惊恐。
扭头就跑！
不一会儿，周围传来一阵细碎的议论声。
“别过去，那边有个宋玉的粉丝在发周边，好吓人的！”
“我也看到了，不笑还好，笑起来更吓人了！”
杀手站在原地，嘴角抽搐。
妈的。
场馆后台，距离演出时间已经越来越近了，所有人都忙得脚不沾地。
工作人员正在进行最后的现场布置和设备调试，练习生正在等待化妆，从中午就开始排队，直到现在，还有人没有画好。
化完妆的练习生小心翼翼地维持着自己的妆造，生怕在上台之前花掉。
不过，需要排队化妆的只有练习生，三名助演嘉宾拥有自己的专属化妆间和化妆师，并不需要和其他人挤在一起排队。
宋玉他们和季野一起过来之后，就分开了。
六人去排队化妆，季野则自己去单独化妆间。
“那么，等化完妆再见了。”
他笑盈盈地摆手，转身走进化妆间。
妆画到一半的时候，手机突然接到一条短信。
季野犹豫片刻，叫停了化妆师的工作，然后起身来到短信上说的楼梯间，推门进去，擡头和正等在里面的高制片对视一眼，然后皱起眉。
“这里没有摄像头直播吧？”
高制片脸上看不出表情，语气轻松。
“放心，今天公演，后台的直播镜头都关了。”
闻言，季野彻底放松下来，斜斜倚靠在旁边的消防器材门上，语气懒散。
“你这时候叫我出来干什么？我妆还没画好呢。”
“我想问问你，舞台准备得怎么样了？听说你今天一整天，都和宋玉他们待在一起？”
季野撇嘴。
“之前一直没来，马上就要上台了，总得装一下，不然不好交代。”
“排练得好吗？”
“还行吧，挺简单的。”
季野是男团出身，舞台演出对于他来说没有任何难度，更别说这次他只是助演，并不参与全部演出。
高制片微微点头，擡手推了一下眼镜。
“今天的演出，我希望你再帮一个忙。”
季野一听，连连摆手。
“高制片，我之前已经帮你们很多了，连排练都没参加。现在他们把我的镜头排开，虽然都在台上，但是根本不参与演出，我什么也做不了……”
“那就想办法！”
高制片沉声打断，表情有些沉重，不满地指责道：“你之前不该缺席排练，要是你在现场，沈宁就不会有机会顶替你，现在他的排名竟然上来了！”
18名练习生，1名编外练习生，加起来一共19人，等到演出结束，将只有12人留下。
沈宁现在排名上来了，就代表剩下的人晋级又增添了一分危险。
他放心不下，所以才会再次来找季野帮忙。
季野嘀咕着：“都这个时候了，还能有什么办法？”
“舞台失误，演出出错，成员缺席，你随便想一个。”
高制片面无表情地丢出几个选项，命令道：“总之，萧钦他们所在的队今天必须得第一。”
说完，推推眼镜，拿着今天的演出资料直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