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伤——”路德维希轻声道,“战争结束之后,我就觉得你一直处于悲伤之中。有时候你可以把它掩饰得很好,有时候不能。是的,悲伤会伴随人的一生,但我很担心你……会沉浸其中。”
希尔维娅看着他,似乎没有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我们都长大了。”路德维希看着她,“人们会死去,不论什么原因。在战争中,是这样,在和平时代也是这样。我们都会死的。目睹所爱的人离开很可怕,希娅。你必须得找点别的事情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比如工作。”
希尔维娅点了点头:“你是对的,大哥。”
路德维希笑了起来,他把双手交叉在一起:“那么,你考不考虑换一个清闲一点的工作?我的意思是说,家族的慈善基金会也需要人打理。”
“那是你的工作,大哥。”希尔维娅看着他。
路德维希笑了笑:“我还有信托基金和其他事情要打理,希娅。我需要你帮忙。如果你愿意离开红十字会,或者我们说服他们,让你转而担任某些名誉职务的话。”
希尔维娅并不打算很快下决定,她还是留在了国际红十字会。她认为自己有一些义务要尽。不过,在她第三次晕倒在办公室里的时候,古斯塔夫亲王主动找她谈了话,他一向很善于说服人,所以等希尔维娅从古斯塔夫亲王的书房里走出来的时候,她已经接受了慈善基金会的职务。
很快,国际红十字接受了她的申请,派她去纽约负责红十字会和联合国的合作项目——这是个名誉职务,她在纽约做的最多的事情是参加各种各样的招待会。
希尔维娅在纽约见到的第一个人是艾伦·杜勒斯。他现在担任美国外交委员会主任。他提起之前的事情,脸上依旧带着骄傲,似乎在瑞士的冒险行动让他收获良多。他雄心勃勃地提起新的话题:“我很想让这些死脑筋的官僚们重新建立起一个战略服务局,他们了解情报的重要,却畏惧一个新的‘盖世太保’!”
希尔维娅笑了:“你知道,如果要一个强大的情报机构,就要拥有很多权力——而权力的边界到底在哪呢?谁来判断?白宫只想忍受一个胡佛,不想再忍受一个艾伦·杜勒斯了。”
“你在欧洲学了不少啊,我亲爱的凯瑟琳。”艾伦·杜勒斯戏谑地道,“不过,我和你见面还有别的事情要做。”他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只文件夹,递给希尔维娅:
“我希望你知道它的重要,因为我亲自把它交到你的手里,而不是委托保镖或者秘书。把这个秘密保留在你我之间,你觉得呢?”
“我看起来那么蠢吗?”希尔维娅收下文件夹,没有打开。
“你看起来永远光彩照人,凯瑟琳。”艾伦·杜勒斯像以往一样夸奖她,他把烟斗叼在口中,却没有抽:“你知道我们亲爱的斯文森哪儿去了吗?他留在了远东。”
“远东?”希尔维娅重复了一遍。
“中国。”艾伦·杜勒斯放下烟斗,“在欧洲,随着马歇尔主导的那个欧洲复兴计划(也即马歇尔计划)开始后,一切重新启动。而在远东,我们还不知道要等多久。”
希尔维娅对远东的战事了解的不多:“这么说,战争还在僵持吗?”
艾伦·杜勒斯冷哼了一声:“要结束了,但偏向的并不是我们这边,而是布尔什维克党人——苏联人要为此高兴坏了。而我们可怜的斯文森也要收拾收拾东西回家了。”
希尔维娅笑了出来:“恕我直言,艾伦,你看上去并不特别生气。”
“那是因为□□政府特别蠢。他在杜鲁门总统的眼皮子底下支持杜威竞选,还用的是我们援助中国的美元,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杜鲁门总统被气得称他们是一群贼。”
希尔维娅笑了起来,她得承认,利益输送是援助中不得不有的细节。但花在竞争对手的身上,就是另外一件事情了。
◎作者有话要说:
让我过度一下开个新剧情,也是最后一个剧情了。
对不起对不起最近真的太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