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怎么看这件事情呢?”戈林犹豫了很久之后开口。不管怎么说,希姆莱是不值得信任的。他可以走出这间屋子,然后把对话的内容全部向元首报告,他可以把他自己描绘成一个忠心的试探者,而把所有问题推脱到戈林身上去。
到那个时候,戈林就要迎来自己的末日了。
“我认为,您可以出任总统的职务。”希姆莱说,他的手在微微地发颤,因为他生平极少做这种可怕的表白,他开始怀疑自己,真的是他,说出了这种话吗?但那个声音是清晰的:“我来做总理。”
戈林的目光更可怕了,他知道希姆莱提出这种丰厚条件的目的——希姆莱认为战后的德国人不会服从党卫队全国领袖,对于德国人来说,这个位置意味着刽子手,所以,希姆莱需要找一个人站在台前。
戈林站起身,坐到了希姆莱旁边,用那种不会被清晰地留在录音带的细小声音说:“您要知道……总理和总统只能是一个人。”
希姆莱一个字也没有继续说,他站起身,没有对戈林行礼,就走了出去。他向舒伦堡和施季里茨挥了挥手:“走吧。”
希尔维娅明显地看到舒伦堡的目光黯淡了一瞬,他知道这间屋子里对话的方向?又或者,这一次对话的内容就是他一手策划的那件事?
希尔维娅没有再想下去,在这座金碧辉煌的高大建筑里,在希姆莱和戈林的面前,这样的想法都显得非常危险。她挽着施季里茨的手向庄园外走去,没有看到身后阿尔伯特·戈林审视的目光。
宴会的音乐远远地从宴会厅飘出来,这些党卫队的高官、希姆莱的亲信们是第一批走出去的客人。以至于他们的司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弗里茨很快回到了车上,一脸吃饱喝足的幸福模样,手上还拿着一只小盒子,不断地发出奶油的香味。
他怕希尔维娅和施季里茨见怪,慌忙给自己找补:“您能想象吗?现在还能吃到奶油蛋糕!我……我拿了一些回去给家人们尝尝。”
施季里茨和希尔维娅相视一笑,他们俩可能是为数不多来卡琳霍尔庄园参加宴会,却没有吃多少东西就回去的人了。不过,这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那晚的月色很漂亮,离山间别墅还有一段路的时候,施季里茨请弗里茨把车开回去,他和希尔维娅下车去走一走。
道路上铺满了枯萎的黄叶,踩上去会发出清脆的声响。天上的月色很明亮,给世间笼上一层雪一样的光彩。
“我还没有问你那个问题,希娅。”施季里茨突然提起说,“你是怎么知道我的上司在紧张的?”
“手势。”希尔维娅没有对他隐瞒,“你的上司是一个很自信的人……几近于自负,他应当很少出现交叉双手放在身前的手势——这种手势一般出现在需要时刻提醒自己保持谦逊的神父身上。”
施季里茨笑了一下:“希娅,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什么?”希尔维娅问。
“科学的出现是多么伟大的一件事情,能把人类长期以来的积累变为简单的真理。”施季里茨说,“因此你这样有天赋的人,可以通过短时间的观察,了解到我花费很长时间才能得到的成果。”
“所以……你这是在表扬我?”希尔维娅好笑地看着他,这番话未免有些拐弯抹角了——这大概也是施季里茨一贯的风格。
“是的。怎么……听上去像是在说教吗?”施季里茨颇为紧张地看了她一眼。
希尔维娅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看起来你今天没有少喝酒啊?亲爱的?”
施季里茨对此置之一笑,没有回答。他显然没有喝到那种神智不清的地步。
希尔维娅也只有一次看到他近乎喝醉的模样——在三月份的法兰克福,他过生日的时候。她决定把这个话题带过去:“今年的圣诞你有打算吗?亲爱的?”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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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胡子:渣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