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逾道:“我们要离开了,我们要去丰州了,所以,这次是来道别的。”
张猎户愣了一下,喃喃道:“丰州啊……也好,丰州是个好地方,尤其逾姑娘是有本事的,也不该留在这这地方……”
钟逾从袖袋里取出早就准备好的东西不由分说地递给张猎户:“今日一别,将来再见也难……这是我的一番心意,聊表感激,请一定要收下。”
张猎户接过东西一看,发现是一把小匕首,而刀柄竟然是金的。
这是钟逾在城里这段日子让人打的匕首,打的时候就想过了,张猎户打猎为生,匕首正好用得上,而且就算用不上,将来遇到困难将刀柄拆下来卖钱也能帮上忙。
她的钱财有限,打不了大的,就只能打个小的,钱财有当初在江家薅的、有钟烟婚礼时在吴家薅的、有钟烟卖掉首饰赞助的,也有自己提沈离算账的工钱,这把匕首耗费她现在大半财产。
钱去了就去了,再赚就是。
张猎户第一反应是推拒:“两位姑娘在外漂泊,还是有钱财傍身的好,这太贵重,我不能收!”
钟逾迅速退了一步,坚定的道:“我很认真,也留了一些钱,足够我们生活一段日子,而且我已经打算好将来做什么了,我不信自己会混得活不下去!请收下,投桃报李,这是我的原则!”
张猎户背后的刘大娘也不知道他接了个什么玩意儿,提高音量道:“当家的,你就接下吧!别小看人家姑娘的决心啊!”
南晋人都喜欢客气,但张猎户不是喜欢玩客气的人,他本来真觉得自己不该收,听到媳妇一开口,忽然想到这是个极有主意的姑娘,她是真心感激才这样做。
罢了,那就留下,好歹相识一场。
“钟姑娘,你送我匕首,前路遥远,我也想姑娘能带上一匹马!”院子里两匹马,张猎户将其中换好马蹄的马缰绳一拉,“这本就是姑娘从山寇手中抢来的马。”
钟逾眼睛一亮,没有拒绝:“实在是却之不恭……”
她牵着马出了院子,然后先上马,又拉着钟烟上马,最后看了一眼张猎户:“张叔,保重!”
说完,她拍拍马,马儿立即驮着二人飞奔出去……
过了没多久,两人的马停在河边。
徐英半是玩笑半是惊叹道:“钟姑娘,你是真了不得,出去一趟顺了一匹马来?”
钟逾解释道:“嗯,村中友人相赠,其实这也是当初从山寇手里抢来的马,没有马籍,不知道诸位护卫大人和巡察使大人有什么办法没有呢……”
徐英眯起眼睨她:“好啊好啊!你这丫头真会算计!你就算准了有办法是吗?”
钟逾面上一片无辜:“诸位大人身居高位,它只是一匹马而已……何必跟马过不去……”
旁边沈离听到钟逾说话脸上一直带着淡淡的笑意,自从平川县的事完结后她似乎心情就挺好的,此时接话道:“钟姑娘放心,小小一匹马,谁能计较?到了丰州,我还会为你们重办丰州的民籍,也会给马办马籍,到时候这匹马就记在你的户籍下。”
钟逾有些惊讶,过后是道谢:“多谢巡察使大人!”
再重办t民籍她就和过去彻底脱离关系了,虽然她现在用的户籍是平川县买的,但若是办了丰州的民籍,那么,她和平川县过去那些事会彻底斩断……
因为车队中有马车,因此去丰州的路程并不算太快。
钟逾有了自己的马,不再坐马车,而是改为骑马。
马队每日白天行上百里,日落找个地方休息,往复六日过去,他们抵达了丰州。
丰州不愧是南晋最大的州府之一,从南面外城城门进入城郭,钟逾就已经感觉这里的人比平川县多多了。
“丰州有三座内城,分别是丰州大城、夹城、北堡城,我们要去的自然是大城!”徐英骑着马和钟逾并排而行,嘴上解说个不停,转了个弯的功夫,他突然擡手往前一指,“钟姑娘,看!那就是大城的南城门!”
钟逾往前望去,便见那城门巍峨高耸,比平川县不知气派多少。
待马队走到城门,官兵还没出来检查,就见一个穿着金绣袍服的官员迎上来,对沈离行礼:“参加三公主殿下,下官不知公主今日回城,有失远迎!”
“金城尉免礼,你要盘查我吗?”
“不不不!三公主殿下请进城吧!”金城尉往边上一闪,那样子真是恨不得沈离马上走。
沈离很干脆就带人走了。
钟逾照旧骑着马跟着队伍,但她脑子里就剩两个字——公主?
徐英又开口了:“钟姑娘,大人啊不……殿下还没告诉过你她的另一个身份吧?不过,以你的才智,也许心里早就有底了,毕竟,沈姓可是南晋的国姓!”
钟逾扭头一个字一个字往外挤:“我不知道!”
徐英觉得不可思议:“你不知道?”
钟逾:“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