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去地方上司,他还要应付监察院几年一次的考核。
“大人!下官的话句句肺腑、字字泣血啊!”吴县令说得快把自己感动了,他要不是因为被绑在椅子上,现在一定用实际行动给沈离磕一个,“大人一定要明察!”
很遗憾,沈离脸上没有什么波动,只是问旁边的徐英:“都记下来了?”
徐英点头。
沈离:“让他画押!”
吴县令现在挣扎也无用,只得老实画押。
等人画押结束,沈离挥挥手,吩咐对面的护卫:“拖走!关进死牢。”
吴县令心里一沉,张嘴欲喊:“大人……”
一直守在吴县令旁边的护卫直接上手,利落地将他下巴卸掉。
审讯室安静了。
吴县令被拖出审讯室时正好从钟逾身边路过,但吴县令并没有注意到钟逾……
审完一人,沈离并不打算歇息一会儿,直接让人把暂押室的张县丞拖过来接着审。
流程依然是那个流程,而张县丞和吴县令不愧是多年好友,身上的骨气不足以支撑他们坚持一刻钟,见自己要没命了便什么都往外说。
但这两人交代的方向不一样——吴县令是往上攀扯,二张县丞是往下牵连。
徐英拿着毛笔写狂草,纸从自己的桌子铺到沈离的桌上……
等张县丞全部交代完,外面的天色已经暗沉沉的。
沈离让张县丞画完押便让护卫将其投入死牢与吴县令作伴。
徐英写了半天字,感觉自己的手已经僵了。
沈离按照顺序看了一遍晾干的口供,先是将吴县令供出大户部分挑出来,接着又将张县丞的口供挑出来,对徐英道:“剩下这些是整个丰州官场的贪污状况,你先帮我收好,将来去了丰州再处理。”
随后,她捧着手中两份口供出门。
门外护卫一见她,神情立马肃穆起来。
“吕岩,这是张县丞的口供,带去刑房,交给刑房马典史,按口供抓大放小,九品以上的全抓了!”沈离先交代了吕岩。
紧接着她又将另一份口供交给另外六名护卫:“这是吴县令供出的那些买官粮的大户,你们去跟马典史调一些衙役带上,立刻去抓人!不仅要抓人,更重要的是粮食银钱!若是老老实实交出粮食银钱,关进普牢等候发落,若是不肯交……关进死牢、抄家!三日后菜市口问斩以平民怨!”
一众护卫领命,立刻就去办事了。
八个护卫一下就只剩一个了。
沈离对那最后一个道:“你去叫上徐英去找礼房典史,将县令县丞的罪行写成县谕,明日公示!”
护卫领命完,直接进审讯房拖着徐英奔向礼房。
原地只剩下钟逾和沈离两个了。
沈离沉默了好一阵才说:“钟姑娘,平川县那些触犯了律法的大户,我不会手下留情。”
钟逾一听就明白,这是在告诉她,江家的人也在其中。
“大人无需顾忌任何人、任何事,我知道他们做了什么,也知道他们怎么走到今天这一步,是该有人制止他们了。”
说是“顾忌”,钟逾更明白自己的存在根本不可能让沈离放过江家,她特地说一声就已经是她的“顾忌”了。
而钟逾本来也没觉得江家无辜,或者说平川县演变成今天的乱局,除了县令之外,这些对普通百姓敲骨吸髓的大户是其中重要的一环。
沈离很欣慰:“你明白就好……接下来你留在衙门看看书、好好休息即可,你想要什么东西跟我随便哪个护卫说,他们带给你。”
钟逾却拒绝了:“家姐一个人借宿乡野,我有些担心。”
“这不算问题,我派人把她接来城里就是。”
“……”钟逾无话可说。
不管怎么说,城内比城外安全多了,还能第一时间收集消息,确实不错。
她就勉为其难的待在城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