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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海无闲田⑥(2 / 2)

她要嫁人离开江家了,而“江恒逾”也有十三岁,过不了两年,父亲肯定会给她定亲……可是父亲一直不喜欢“江恒逾”,江恒烟有些担心“江恒逾”未来的处境。

谁知钟逾婉拒:“祈福就算了,我就留这里吧,正好我想看看书。”

江恒烟蹙眉:“九妹,你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多为自己考虑呀!”

钟逾坚持道:“我自有打算,你别担心。”

江恒烟后面有自己的事做,根本顾不上她,想来想去只能说:“那好吧,后面几天我没法时常照顾你,但你要顾好你自己,不要乱跑,有事就找随行的丫鬟婆子,万事小心。”

女主对她笑了笑,答应下来:“好的!”

……

次日一早,江恒烟去观音殿祈福,钟逾先抱着本《礼经》背了一会儿,背完以后,她直接溜出院子。

院子里的其他人没管她,就如在江府一样。

个别丫鬟婆子看见她离开也会寻思——这位姑娘要跑能跑哪去?还不是在寺院几个佛殿转悠!寺庙外面荒郊野岭的,她能跑出去?绝不可能!

钟逾先从出了住宿的院子,绕到厨房找和尚要了几个馒头,然后跑到后院的马棚找江家的马夫要了一匹马。

马夫本来还不肯给她马,但实在拗不过她,反正来的马夫不止一个,他们都看着是钟逾借的马,到时候丢了也能帅锅给她,最后也就借了。

钟逾得了马匹十分高兴,她牵着马出了后门,顺着山路而下。

之前上山的时候他们是走的前门那条山路,现在下山,钟逾是从后门的山路下去的,她明显感觉后山这条路短一些。

下山本就比上山快,这匹马也很乖,因此很快就到了山下。

站在山脚,钟逾望着前面的路,并不知道会通向哪里。

去哪儿都行,钟逾最近在江府实在是憋坏了。

她翻身上马,驱使马顺着小路奔跑,迎面是舒爽干燥的风。

钟逾回头忘了一眼山腰的寺庙位置,把来时的路记住。

马顺着小道跑了一会儿,钟逾看见前面有一条稍微宽敞些的路,而更远一些的道路尽头已经能看到三两间茅草房。

前面应该有个村子。

钟逾被风吹得有些口干,她心里倒是想找人讨口水喝,然而面对陌生的村子,她不敢贸然进入。

她看见前面的路上竟然有一个背着柴的人。

那人还没进村,钟逾赶紧拍马追赶,打算趁着那人还没进村问问他们村情况。

追赶途中,钟逾心里还寻思着怎么称呼对方——小兄弟?老大哥?大嫂?大娘?

从背影看,那人穿着一身粗布衣,背的柴堆得极高,叫人实在辩不出具体的性别年龄。

很快,钟逾的马拦在砍柴人前面。

她拉着缰绳将马刹住,转头一看,终于看清砍柴人的真面目——

这是一个女人,一个面庞黝黑干瘦的女人。

她头发枯黄,眼无神采,额上有几条愁苦的纹路。

见到这人,钟逾愕然道:“是你。”

那女人显然也愣住了,隔了片刻才反应过来:“恩人!?”

钟逾:“???”

眼前的女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在江府被打死了丈夫的那个,钟逾当时看她可怜,就把从江五郎那里赚来的钱全给了她。

女人当场跪下来,给钟逾磕了个头。

她背上的柴扎地并不紧实,这样一个动作下来,柴哗啦啦掉一地。

钟逾连忙下马,把人拉起:“别跪!你柴掉了!”

女人被拉起来,依然用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盯着钟逾,情绪激动:“恩人,多亏那日你赠我上千文钱,我买了米回家,家里的小丫头才免了被卖给牙人!”

钟逾听着勉强算是件好事,可是实在笑不出来——她丈夫可是江老爷让人打死的。

“这位……”钟逾斟酌了一下用词,“大婶,请问我该如何称呼您?”

“姑娘,我夫家姓冯,你要是愿意,叫我冯三婶就行。”

钟逾点点头,迫不及待地问:“请问前面是你们的村子吗?不知我这样的外人可不可以进去?我可以讨一口水喝吗?”

冯三婶本就身无长物,觉得自己难以报恩,现在一听钟逾要喝水,怎么可能拒绝?

“可以进!去我家吧!我给你烧水喝!”

钟逾和冯三婶把散落在地的柴捡了,捆了放在马背上,一起进了村。

冯三婶还非常不好意思,觉得自己有给钟逾添了麻烦。

进村时,钟逾一直看着村里的田地,这里的田地比青山村的田还要荒芜,路上的村民一个个面黄肌瘦,她心里隐隐有一丝担忧。

这可是丰收之秋,后面的冬天,这里的人怎么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