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表情出奇地一致，一样的冷若冰霜，漆黑的眸子带着毫不掩饰的敌意。
姜洛洛看向许明舟，微微一怔，好似又见到了第一次见面时，那个略微高冷不识趣的兼职服务生。
许明舟走到姜洛洛身边，与他十指紧扣，唇角勾起一抹笑。
姜临觉察到姜洛洛凝视着许明舟的目光，只觉得无比刺眼，眸底好像有炙热的火焰刺痛着他。
可他是洛洛的哥哥，他们生活在同一屋檐下那么多年，他不能暴露自己的心思，让洛洛讨厌。
他上前一步，走到姜洛洛面前，双手按在他的肩膀上，目光温柔下来：“洛洛，性教育是非常重要的一个课程，有些人心脏，听到什么都是脏的，如果你有什么不懂，就来问哥哥。”
余光里，他瞥见两人依然握着的手，嘴唇微微弯下去，一抹郁色浮上眉宇。
姜临的脸在姜洛洛面前骤然放大，姜洛洛几乎能听到彼此交缠的呼吸声，温热的气息洒落在他的耳侧，他眼睫轻颤，小声说：“我知道了，哥哥。”
说完，姜临松开他，又冷冷地看了许明舟一眼：“我想，你应该已经知道了，既然如此，明天早上就跟我们回姜家吧。”
与此让他们在外面乱来，不如放在眼皮子底下。
许明舟毫不示弱地回看了一眼，四目相对间，空气间仿佛有火药味弥漫开来，他轻启薄唇：“可以。”
空气陷入了冗长的沉默，好似有一根弦绷紧了。
直到姜洛洛揉了揉眼，出声道：“哥哥，我困了。”
姜临嗯了一声，目光扫过许明舟，冷冷地说道：“你不会还要留在这里吧？已经很晚了，你就不要在这里打扰洛洛了。”
许明舟刚想反驳，忽而掌心一空，姜洛洛松开了他的手，推搡着将他和姜临赶出去：“许明舟，客房还有，你自己收拾一间出来吧。”
姜临也被连带着赶了出来，面前的门啪地一声合上，他和许明舟谁也没讨到好处。
走廊的视线昏暗，两人沉默着对视了一眼，许明舟声色冷淡地开口道：“聊聊？”
“正有此意。”姜临微微颔首，擡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领带。
他们特意放轻了脚步，走进书房。
书房一整面墙都摆满了书籍，但姜洛洛很少看那些名著经典，姜洛洛来书房基本是打开电脑玩玩单机游戏，可能玩了一会就趴在电脑桌上睡着了，又或者是看一些闲书。
许明舟就会把他抱到沙发上，盖好毯子。
他很喜欢看洛洛睡觉的模样，脸颊粉扑扑的，浓密纤长的睫毛在眼底投下一片密密麻麻的阴影，撩得人心思浮动。
熟睡时，被亲得湿红熟烂的嘴唇会微微张开，呼吸间，粉嫩靡丽的舌尖会从唇缝探出来，好像是在找什么。
他跪坐在地上亲的时候，洛洛的唇角会溢出一声黏腻动人的嘤咛声，圆润饱满的脚趾会像含羞草一样蜷起，但过了一会，又像浇灌了充足肥料的花朵，尽情绽放。
就在他出神之际，那道令人厌恶的冰凉声音在耳边响起。
“坐下说吧。”姜临坐在了沙发的正中央，但姜洛洛很少坐在那，那边不方便躺着。
许明舟勾起唇，在姜洛洛常待的地方坐下，好似这样能得到什么慰藉似的。
房间里明明只有两个人，却隔得很远，但姜临也不在意，态度比第一次见面更加疏离：“当年，家里的保姆，也就是你的养母，出于一己之私，调换了孩子，原本医院里有监控，但恰逢医院失火，那段监控就消失了，因为洛洛，我才能找到你。也查出了真相，等见过爸妈后，你就移进我们家户口吧，至于你养母，我们也会给够她养老的钱，但不要向洛洛和爸妈透露她的存在，就当作当年是意外抱错的吧。”
“那洛洛呢？”许明舟双手交叉在一起，放在胸前，目光里带着一丝探究。
姜临那双被包裹在西装裤下的腿交叠在一起，语气里带着一丝漫不经心的意味：“洛洛在姜家待了那么多年，无论是爸妈还是我，对他都有感情，我们舍不得，所以，洛洛的户口我们不会迁出去。至于你和洛洛的关系，尽早断了，你只能是他的哥哥。”
“因为你只能是洛洛的哥哥，所以你也要我和你一样，是吗？”许明舟站了起来，“我可以回姜家，但我不会迁户口。”
“世上哪有这种好事？！”姜临攥紧了拳头，压抑着的怒意和嫉妒涌上心头。
凭什么同样是兄弟，许明舟可以，他就不行？
“我不回来，姜家的一切都是你的，对于你来说，的确是好事。”许明舟语气淡漠如冰，“又或者，我回来，但洛洛的户口迁出去，我们……公平竞争。”
“公平竞争”四个字几乎将姜临藏在冷静面孔下的不堪心思揭了出来。
姜临喉咙一紧，神情微妙而难看，深不见底的眼眸中升起一丝森然，低沉的语气里蕴着愠怒：“你敢拿洛洛当砝码？”
“不，做选择的人是你，如果你选了姜氏集团，那你就是把洛洛当做砝码送了出去。”许明舟在沙发上坐得笔挺，神色从容，“如果你对洛洛没有歪心思，你当然可以做出这个利益最大化的选择，将姜氏集团牢牢握在手中。但你居心不良，心中的那杆秤就不太平衡了吧？”
看着游刃有余、势在必得的许明舟，姜临想到了三四年前的自己，也是这样意气风发，自以为能掌控全局。
他扯出一抹淡淡的笑意，眸底的波澜平静下来，语气甚至说得上温和：“好，那就公平竞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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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姜洛洛洗漱完走出卧室，就见姜临和许明舟似门神一般穿戴整齐地站在两侧，姜临手里拿着精致的泡泡袖花边白衬衫，手指勾着背带卡其色南瓜裤和一根平角领结。
他都能想象到洛洛穿上这个就像是从城堡里走出来的小王子。
许明舟的手里拿着一杯蜂蜜水：“洛洛，先喝一口吧，早餐我已经做好了。”
姜洛洛走近许明舟，接过透明玻璃杯喝了两口甜度适中的蜂蜜水，舒服地眯起眼，唇角微微翘起。
知道他喝不了太多，许明舟接回了玻璃杯，自己将剩下的蜂蜜水喝完了，他的目光从未离开过洛洛，所以精准地找到了洛洛刚才碰到嘴唇的地方，隐约还残留着唇上独有的甜香，配上蜂蜜水，他只觉得自己好像陷进了棉花糖里。
许明舟看着从小养尊处优、不会伺候人的姜临将衣服递给姜洛洛，嗤笑了一声，如果是他，他肯定会亲自给洛洛穿好衣服。
“你们先去餐厅等我吧。”姜洛洛接过衣服，走进了衣帽间，将两人关在门外。
姜临没有动，许明舟则去了餐厅，将早餐摆好，将冰丝软垫放在洛洛的位置上，自己则在站在一旁，等洛洛下来吃饭。
衣帽间里，姜洛洛很快就穿好了衣服，不得不说，姜临的品味还是很不错的，这身衣服的布料很舒服，虽然袖口和裤子都有收束的设计，但布料丝滑，不会让人觉得不舒服。
但姜洛洛的皮肤似乎太过娇嫩了，他动了动腿，南瓜短裤的边缘还是会留下一点淡粉的痕迹。
最后只剩下一个平角领结没有戴上。
敲门声响起，门外传来了姜临的声音：“洛洛，需要帮忙吗？”
“哥哥，你进来吧。”姜洛洛话音刚落，姜临就打开了门，明明是迫不及待的动作，面色却如此从容。
他接过平角领结，走到姜洛洛的身后，一只手从身后将领结拿到姜洛洛的胸前，另一只手从另一侧环住姜洛洛，几乎将整个人拥入怀中，手臂也被他禁锢住，动弹不得。
但他不敢耽搁太久，很快就收回了手，将领结的暗扣扣好，藏在花边衬衫领子下。
姜洛洛一转身，他便愣在了原地。
这样太可爱了……
从前怎么就没发现自家弟弟那么漂亮呢？这身衣服给他穿太合适了，他有种立即买下一座城堡送给姜洛洛的冲动。
“哥哥？”姜洛洛歪了歪脑袋，眼底闪过一丝疑惑之色。
甜软的嗓音更是将他的心撞得扑通乱跳，姜临缓了口气，面色泰然自若，负在身后的手却渗出了汗：“走吧，去吃早餐。”
“好。”姜洛洛不等姜洛洛，就跑下楼，他如往常一般坐在自己的位置。
姜临到的时候，姜洛洛的另一边并没有座椅。
是某人故意挪掉的。
姜临不屑和许明舟玩这些小把戏，坐在了姜洛洛的对面，这样也能看得更清楚一点。
姜洛洛小口地嘬了一口牛奶，也许是吃得太急了，有些呛到了，咳得生理性眼泪从眼角流了出来，乳白色的液体从嘴角溢出，坐在身边的许明舟边顺势轻拍姜洛洛的背，拿着纸巾给姜洛洛擦嘴。
“洛洛，你还好吗？”姜临放下筷子，面色焦灼，站起身想要过来。
却见姜洛洛摆了摆手，冲着他笑了笑：“我没事的，只是呛到了。”
“洛洛，这里还有。”许明舟蹲了下去，秉承着不浪费的原则，低下头将腿上滴落的牛奶舔干净，发出啧啧水声。
姜洛洛“啊”了一声，声音又轻又软，像羽毛一样挠得许明舟心痒难耐，舔得更加用力。
姜临的脸色越发铁青，他攥紧了拳头，也顾不得体面，直接掀起桌布，朝餐桌底下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