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意的吧。”
苏冷怕得不行,双肩一瑟缩,发现他额上几根青筋还在跳,重重吁出口气,英俊的面庞总有几分撩人的意气。
一时间,灯光还是昏暗不定,直到一声惊雷由远及近轰鸣过境,苏冷才惊醒,要下雨了?
季见予偏不让她扭头看,挤开一条缝隙侧躺进去,两条长腿还与她的紧紧缠在一起,往里一勾,将人稳稳揽进怀里,看起来足够阔的沙发瞬间被占满了。
“提前了?”
苏冷知道他在问什么,此时闭口不言,默默把头更深地埋进他怀里,似乎是怕不知何时惊起的暴雷。季见予扯来外套,刚才两人都出一身汗水,明明只是接了个吻,骤然停下来,气温比激情退却得更快。
“还疼吗?”季见予慢慢揉娑她平坦的小腹,发现上面一丝赘肉也没有了。以往,苏冷虽然纤瘦,可侧躺的时候还是会有一小层凸起,他换了种事后调情的趣味,却总惹得她炸毛,觉得他是故意在提醒自己要减肥。
此时,他还是钟爱摩挲那块区域。
苏冷睁眼望着天花板,脑海里隐约想起的是那回在新加坡,他把她生理期记得清楚,那时候他的悉心照料并不是让她感动,她自然也不会因为男生为她泡一杯红糖水就感激涕零的女孩。
神思一晃,苏冷竟然发现吊顶边是一串狐貍追着鱼的图案,季见予将下巴抵在她肩头,连日惫感在此刻熟悉醉人的阵阵清香催动下越发沉重,忽然听到她问:“你来就是为了和我做,我知道。”
心毫无预兆抛上去又甩下来,季见予几乎是被激醒,对上那双冷静到透明的眼,忽然一股邪火窜顶,把人翻过来,撑在她上方,咬牙冷笑:“对,我来就是为了和你上床,我只和你上床,你如果不能和我上床那我就不上听懂了吗?”
他压抑强势的口吻一如既往,眼红了,外面闪电伴随轰隆巨响劈开天际,偏偏世界又是如此安静,季见予轻抚着她脸颊,盖住了耳畔,想看一眼外面的秋千和地毯,虽然设计摆放空间的时候,设计师依照他要求,一再保证除非是百年一遇特大暴雨,否则绝对不会被淋湿。
还是担心,本来他期盼今晚有星星的。
苏冷忽然开口:“为什么是狐貍?”
季见予错愕,心脏悸动明显,耳根竟然悄悄红了。苏冷摸着他厚厚的耳垂,忽然想到老人家常说的,嘴唇薄的人刻薄,耳垂厚的人有福气。
都是季见予。
“是因为我把你的魂勾走了吗?”苏冷歪着脑袋天真发问。季见予认真想了想,说:“因为那根皮筋吧,还有狐貍头的FOX,我记得以前我们在网上聊天的时候,你说过你为什么喜欢狐貍?”
“为什么?”苏冷有些怔住,她不确定当年和季见予说的和如今自己想到的答案是不是相同的。毕竟那时候她习惯胡诌,想到什么说什么,倒也不是故意不说真话,是因为有时候真假都只是一瞬间的事。
季见予忽然笑了,刚才脸上的阴翳一扫而空,苏冷忽然怀疑他是在故意报复。他重新躺下来,用西装把人裹紧了,轻轻碰了碰她额尖,“你说戴狐貍饰品可以带来桃花运。”说完,他低下眼静静观察她反应。
有吗?苏冷真回忆了片刻,捕捉到他黑眼睛里噙着的那抹笑,脸“腾”一下熟透了,认定他乱说一气,险些破音反驳:“不可能,我又不缺桃花运!”
季见予淡定得很,“嗯”了一声,温柔到让人产生错觉身临其境的嗓音在突然滂沱的大雨里也清晰入耳了。
“你当时也是这么回答的,我中途回了我妈几句话,你的视频就拨过来了,问我是不是生气了。我当时故意逗你,说我就是生气了,我吃醋总有那么多男孩子围着你转,你的桃花运的确好得不得了。”
他说话像电影旁白,指引迷津般,苏冷渐渐听入迷了,仿佛能想象到他冷个脸阴阳怪气的小家子气,迫不及待想知道自己后来又有什么反应。
“结果你立马翻脸了,说你就是骚货,喜欢招蜂引蝶,我们俩半斤对八两,都不是什么好货,所以以后分手了也不会有任何负担。说实话,我当时一时还不知道该怎么办,没见过谁骂男朋友连自己也骂这么狠的。也是从那时候开始,我发现自己根本无法牢牢捕捉你。可是我又太想抓住你。”
难得的,苏冷没反驳他,“后来呢,你怎么哄好我的?”她眼睛亮晶晶的,仰头望着他。
手被他握住放到唇边碰了一下,“我说,你戴那个皮筋没多久,我们就在一起了,我甘愿做你的一朵桃花。”
是吗?原来这种俗套的情话,也从季见予口中说出来过。苏冷哼哧出一口气,指了指天花板,“那你为什么是鱼?”
“因为你叫我‘贱贱鱼’。”
他竟然这么认真回答了,苏冷情不自咬起指甲,轻蔑“切”一声,“你本来就贱。”说完,立马想到什么,自己偷偷抿嘴笑,忽然捧起他脸,左看看右看看,边思索边说:“我知道啦,季总既然以前甘愿做我的一朵桃花,现在一定也很乐意做我池塘里的一条鱼,对不对?哦,你在芬兰给我的名片,我给弄丢了。如果是这样的话,再给我一张?”
说完,她灵动的眼扑闪两下,赤裸裸地挑衅,十足娇媚俏丽,季见予五指停在她柔软的发根,眼神一下晦暗,声线凌厉,“我不想,当年我就是生气,我就是受不了你用对其他男孩子的那种态度对我。我想我们对彼此都是特别的。”
末了,他叹了口气,整个人忽然又颓废成土,“我知道自己让你痛苦,可爱情就是自私的,我只对你有自己都意想不到的占有欲,我想征服你,可如果你也只是把我和是你人生过客的那些男孩子放在同等地位,你并不想征服我,我会感到愤怒和失落。我还是认为爱情需要占有,但绝不是控制,以前,我做错了,总试图用自己的人生理论控制你,没做到感同身受,嘴上说要改,可其实是一次次真正的切身体会让我领悟这个道理。伤害和遗憾已经造成,我不敢奢求你一下就原谅我,哪怕你一辈子不原谅,我希望可以一件件事慢慢为你做,说你想听的,像今天,你流泪崩溃的时候只是立马到你眼前给你一个拥抱,我知道有时候,你需要的只是一个拥抱而已。”
“冷冷,我希望还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