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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章(2 / 2)

而且吃的大份,苏冷才夹三口他就连汤都喝光了,和行动力强的男人同桌吃饭都压迫感十足。

季见予眉间隐隐有些不耐烦,扶着她肩头转了个身,把人一推,“多穿一点。”

苏冷无法,窝在室内两天她的确想出去走动走动,但绝对不是和一个不熟的丈夫。

但其实季见予这个人,她再熟悉不过。

苏冷懒得搭配,直接保暖衣裹了件羽绒服,季见予早早站在玄关等她,他后来也换了件羽绒服,像成熟的少年。

“你要去吃什么?”

季见予阴晴不定,漫不经心改口:“晚上吃东西不健康,容易积食,出去散散步。”

苏冷古怪看他一眼,久不动作,季见予擡脚朝她小腿踢一下,最后关头收住力,只是擦过去,“快点啊。”

苏冷嫌他弄脏自己打底裤,立马低头仔仔细细查看,多爱干净似的。

“要打伞吗?”

玄关角落摆有很多长柄伞,苏冷想起自己那把FOX,应该是某次从方敏那里出来搭地铁丢了,有点遗憾。

季见予不管这事,苏冷随便挑了把,两人在深夜踩着满地雪出门。

路灯如悬月,整个苍穹都亮堂堂的,寒风凛冽,时不时裹挟丝丝落雪,空气从肌肤拂过却是畅意的冰凉。

季见予没开车,两人沿路边匀速漫步,似乎只缺一条狗,此情此景就是合理的。

季见予似乎真是打算出来觅食的,时不时环顾四周是否有开着的店铺,他腿长走得不算快可苏冷追得还是有些吃力,索性按自己速度来,不知不觉落下一大截。两人并肩时,季见予已经停下来有段时间了,不咸不淡看她一眼,打个响指,“就吃麦当劳吧。”

这个时间,似乎也只有麦当劳还开着。

进去后季见予插兜站在前台浏览菜单,庄严像观摩股市走势,店员偷偷睨了眼这对形象不凡的年轻情侣,搓搓手。

提醒一句:“咱们这边扫码点单就行。”

季见予眉宇冷淡,“不能直接点吗?”

苏冷和店员对视一眼默默站上前,掏出手机笑道:“请问现在所有东西都还有吗?”

店员简单解释了一下,苏冷大致了解,用手碰了碰身边高大的男人,“找个座位。”余光一扫,整间店面只有一对小情侣,后知后觉这句话有点多余。

“你想坐哪里?”

以前总是她选座位,她喜欢靠墙坐高脚凳,但现在那边有人了。苏冷沉吟片刻,指了指唯一一张靠窗双人桌。

“你点吧,现在只有这几个汉堡和可乐,反正炸鸡薯条这些你也不吃。”

把手机转过去,苏冷下意识把手放到嘴边哈了口白气。

季见予一边点一边批判,“只能手机点单就是你们这些人惯出来的毛病。”

“小点声呀。”苏冷下意识想要伸手捂他的嘴,她声线如初,急起来抱怨的时候细细软软很突出,季见予那句话没招惹来店员的目光,反倒是她这一声引来了小情侣偷偷打量。

看她发窘,季见予无声一笑,把手机摆回去,腿一翘随性往后一躺,示意她:“想吃什么自己点,最近有什么新品,不爱研究这个吗?”

窗外有一人一狗,慢慢走过去后,又是空空静静一方世界。

苏冷低声说:“我现在已经不喜欢吃麦当劳了。”

她整个人在高饱和的暖光下恬顺安静,季见予皱了皱眉,那点逗弄的心思霎时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长大了是吗,我懂,人总是会变的。”

最后手机还是回到季见予手中,他点了两个吉士汉堡,要了一杯牛奶。

苏冷忽然觉得他这句话像长辈的感慨,莫名戳中笑点,眼睛弯弯的。

季见予捕捉到这一刻,薄唇动了动,“你要总是以前那样,今晚我们也不会坐在这里了。”

苏冷所有情绪荡然无存,脊柱那一条过电似酥酥麻麻,她一动不动凝视着对面同样看着她的男人。好看的眉眼,高挺的鼻梁,比例完美的下庭,英俊如初,硬朗轮廓被灯光柔化几分,一成不变的是瞳孔里永远坦荡的笃定。

“我以前哪样?”

季见予笑而不语,扭头看了会儿雪景,苏冷默默把一份汉堡删除,提交订单,一切做完,突然听到朗朗如清风的声音:“任性、自大、不讲道理。”

“你怎么可能会甘心嫁给我呢。”

餐取回来,只有孤零零一个汉堡和一杯牛奶,季见予好似全然未觉,什么也没说,把牛奶放到苏冷面前,自己大口咬起来,但吃相是斯文的。

隔壁小情侣一直在拍照,女生怎么都不满意,少年一开始不厌其烦,最后有些无奈抱怨了句“差不多行了吧”,毫无意外吵起来。

季见予受不了,觉得聒噪,拿起鹿皮手套站起来。

“你吃饱了?”苏冷喝了牛奶一直昏昏欲睡,嗓音也染了些困倦,更软糯沙哑。

季见予把手套给她,一言不发先走了出去。

雪又下起来了,那把伞没白拿,季见予撑开,“呼”一声像振翅的飞鸟,黑色端庄、沉闷,但在纯净的白里格外惊艳。

苏冷钻到他身边,看了眼他暴露在风中的手,闷声说:“要不还是你戴手套吧。”

“伞你拿着?”

苏冷脱口而出一句“我不够高”。

无法撑住他,他又不可能因此折腰。

季见予冷笑一声,把伞柄塞到她手里,丢下一句“那就别不自量力”拉高羽绒服领子挡住下巴,插兜一个人迈入苍茫飘然大雪里,冷酷如风。

戴了手套的手有些迟钝,苏冷歪歪斜斜勉强稳住笨重的伞,想叫住他,可那个名字如鲠在喉,早就不是可以肆无忌惮呐喊的。

苏冷觉得这个时候的季见予,又有点像酒会上和她争锋镜头对准谁比较多时的样子,沉默复杂的别扭,令人遐想。

雪越来越大,又密又急,几乎要隔断越来越远的黑色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