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顾临钊抽了口气,笑道:“怎么改属小狗——”
话被堵住。
傅弦音抓着他的衣服领子,就这样突兀地,毫无征兆地,将唇瓣贴了上去。
这是一个一触即分的吻。
甚至不能算是吻,只能是一个轻微的触碰。
傅弦音只是轻轻地碰了一下就退了回来,但手指却仍然攥着顾临钊的衣襟,她的气息略微有些不稳:
“我……”
似是想要解释,又或者是要剖白些什么。
但是这些都不重要了。
因为下一秒,顾临钊放在她脸侧的手忽然后移,他手指叉进她的发丝,扣着她的后脑,就这样倾身下来,吻上了她的唇。
不是一触即分,也不是简单的唇瓣相贴。
是一个带着汹涌情意的吻。
顾临钊吻的并不凶,并没有横冲直撞的不管不顾,而是很温和,却纠缠着不休不止。
扣着她后脑的手逐渐下滑,揽住了她的腰肢。
酥麻的感觉从后腰传来,傅弦音一不小心直接咬了他一下。
这下不轻不重,似乎是咬到了他的下唇,顾临钊抽了口气,笑着道:“怎么,还真成属小狗的了?”
傅弦音被吻得有些气息不稳,事情到了这一步,头脑都被疯狂的情愫冲昏,她的动作也开始肆意起来。
她半靠在顾临钊身上喘息,整个人贴着他,重心都压在他身上。
而他的手就稳稳地放在她的后腰,搂着她,抱着她。
唇瓣都带着晶莹,欲盖弥彰地昭示着刚才发生了怎样的荒唐。
傅弦音想要偏开视线,然而脑袋还没偏过去,脸颊就被顾临钊捧住。
他说:“傅弦音,擡头。”
几乎是半强迫地逼她。
傅弦音还是不顺着他。
她垂着眸子,视线落在鞋尖。
只是忽然,唇瓣又被人碰了一下。
他弯着腰,声音几乎要被吞没在吻中,却仍旧能够清晰地落入傅弦音的耳朵。
他说:“擡头,看着我。”
他一下一下地轻轻吻她的唇,傅弦音感觉自己的腰都是软的。
她缓着早已乱得不成序的气息,擡眸时眼里都有着水光。
很奇怪。
明明走廊已经完全暗了下去,但她还是能够清晰地看见顾临钊双眼中倒映着的自己。
他开口,声量不大,语气也还带着吻时的几分缱绻缠绵。
他说:“傅弦音,这么多年,我也不是什么都不想要。”
“可我也不是想要什么,就都能求得到。”
傅弦音无言作答,她只能这样看着他,直到下颌处的那道不轻不重的桎梏消失,她才终于能够移开视线。
教室内的灯光昏暗,早已几乎看不清墙上任何的字。
除了那个明晃晃的禁止恋爱的标语。
红色加粗的字体仿佛印在了她脑袋上,傅弦音忍不住笑出了声。
顾临钊问她:“笑什么。”
傅弦音伸手戳戳玻璃,指尖刚好指向教室内的那个标识。
她轻声说:“大逆不道。”
顾临钊说:“逆什么道了。”
傅弦音呼吸顿了一下,只当没听见这句话。
公告只贴着禁止恋爱,又不是禁止接吻。
他们现在的关系,哪里能算得上是恋爱。
从学校出来时,天已经完全暗下来了。
顾临钊带她去吃了一顿年夜饭。
和饭菜一起被端上来的,还有一份小蛋糕。
蛋糕上用巧克力写了“HAPPYBIRTHDAY”,直接敲定了这份蛋糕的目的。
顾临钊拿打火机给她点了蜡烛,蜡烛的火光在蛋糕上摇曳,傅弦音看着蛋糕良久,最终还是吹灭了蜡烛。
火光灭掉的瞬间,顾临钊问了一句:“眼睛都没闭,许愿了没?”
傅弦音扯扯唇角,说:“许了的。”
顾临钊又问:“之前许过的愿望,有成真的吗?”
傅弦音说:“有。”
小时候,许的都是些希望陈慧梅和傅东远能够和好之类的愿望。
后来慢慢大些,也清楚了这两个人这辈子都要这样近乎于不死不休地相互折磨,许的愿望也从“希望爸爸妈妈和好”变成了“希望能过得好一些”。
到了再后来,傅弦音其实也已经不怎么许愿望了。
没什么是需要靠许愿才能够达成的,考试她自己也能考高分,实验她自己也磨出些成果,所有的一切,能办到的就是能办到,至于办不到的,傅弦音也很少会有什么多余的奢望。
说起来,唯一一个实现了的愿望,其实还是高三那年,顾临钊给她过的那个十八岁生日。
不仅实现了,而且还是当场实现的。
蜡烛被拿掉,顾临钊给她切了一块蛋糕,傅弦音用勺子舀了一块吃了,奶油很香,不腻也不是很甜,倒挺好吃的。
这顿饭吃得很是沉默,连一丝一毫过年的喜庆都没有。
饭店里入目都是一片红色,傅弦音几乎都要被红色晃瞎了眼,她看着满眼的红色,忽然想知道,今天,顾临钊又是以一个什么样的借口,在这样一个理应阖家团圆的日子,溜出来陪她过年。
她张了张嘴,到底也是没问。
吃完饭,顾临钊没直接带她回去,而是一直开着车,漫无目的般地在北川乱晃。
直到过了十二点,一场一场地烟花在头顶炸开后,顾临钊才开车把她送回了酒店。
傅弦音说:“门口把我放下就行。”
顾临钊倒是没强硬地一定要送她进去,点点头,就在门口停下了。
傅弦音拉开车门,一只脚都已经迈出去了,忽然听见顾临钊在身后说:
“林安旭说,初五你也会去。”
傅弦音点点头。
顾临钊问:“这几天有什么安排吗?”
傅弦音摇摇头。
下一秒,顾临钊开口,语气懒散,仿佛只是随口聊天般。
可说出的话却让她几乎瞬间连血液都停止流动的话。
他说:
“那初三初四的时候,要不要一块回趟临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