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陈念可和程昭昭也在抱怨这个。
程昭昭说:“要是成人礼和百日誓师一起就好了,那个时间还有心思玩,还有心思打扮,我还能出去逛街买条新裙子,再想想没什么配饰搭配。放在现在这个时间,马上就要高考了,我根本连逛街的心思都没有。”
陈念可也在抱怨:“我也是,不过往好处想想,成人礼定在四月,可以穿点薄的小裙子,要是2月的话还在冬天,裹得跟个熊似的,打扮都没得打扮。”
程昭昭说:“哎,也是。”
她转头,问傅弦音:“音音,你想好那天穿啥没?”
傅弦音说:“随便找条之前买的裙子穿吧,到时候遮一下黑眼圈,涂个口红,看起来有点人样就行了。”
“哎——”
程昭昭伸出胳膊,伸了个懒腰,大喊道:“什么时候才能脱离苦海啊!”
“快啦,快啦。”
傅弦音安抚她:“还有两个月,一切都结束了。你想想,两个月前我们都还在过年呢。过年到现在,是不是感觉也没过几天的样子?”
“啊——”
程昭昭又喊了一声,她扑在傅弦音身上,双手环着她的脖子,说:“时间好快又好慢,好烦啊——”
傅弦音学着她的语气,拖着长腔也跟着叫:“好烦啊——”
“好烦啊——”
“好——烦——啊——”
昏黄的路灯把人的影子一点点拉长,三个女生并肩走着。
她们抱怨着同样的烦恼,期盼着同样的希望。
就这样向前走着。
成人礼这天,程昭昭一早就爬了起来。
她先去拽陈念可,而后拖着半死不活的陈念可一起来敲傅弦音的门。
门被敲响的时候,傅弦音刚睁开眼没多久。
她一开门,陈念可就没骨头似的扑在了她身上,而后拽着她就往床上走,边走边有气无力道:“我不行,我要再睡会,我要死了,我真的要死了。”
程昭昭在一旁叉着腰,居高临下道:“谁昨天说今天要起来化妆,谁昨天说今天要起来打扮,谁昨天说今天要以最美的面貌出现在成人礼上的?”
陈念可头埋进枕头里,声音闷闷的:“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是谁都不是我!”
傅弦音坏心眼地用保湿喷雾对着陈念可的脖颈喷了喷,冰凉的水雾溅在脖子上,陈念可瞬间跳起来,拽着傅弦音就和她闹做了一团。
俩人在床上滚来滚去,床很小,说是滚,其实也就是转转身子罢了。
闹了半天,也都闹精神了,陈念可唉声叹气地爬起来,开始拾掇自己。
傅弦音化妆很快。
技术与懒惰都限制了她的发挥,她拿遮瑕盖了盖青黑的眼圈,又涂了口红。
本来打算这样就结束了,结果看程昭昭和陈念可还在捣鼓中,她就又拿着眉粉睫毛膏之余地在脸上有一搭没一搭地画着。
等换好衣服去教室的时候,几乎是踩着点到了。
好在傅弦音寝室一直有囤着的面包,程昭昭和陈念可不至于饿肚子。俩人随便抓了点吃的,背着书包,风风火火地就往教室跑。
傅弦音一路也紧吧得不行,她卡点进班,坐下就趴在桌上开始喘。
喘了半晌,她才发现今天顾临钊今天穿的这身衣服分外眼熟。
一中成人礼的惯例,女孩大多都穿裙子,而男生大多都穿西装。
原本顾临钊今天穿西装也不能算特别,可傅弦音多看了两眼,就发现这身衣服她好像见过。
是在去年,她刚转来北川时和顾临钊文艺汇演那次他穿的衣服。
而她今天穿的裙子,也是文艺汇演那次。
说起来,这条裙子还是当初为了搭顾临钊的衣服专门买的。
那个时候只是为了节目效果,想让两人的穿着看起来更搭一些,舞台呈现更赏心悦目些。
没想到,这套衣服还真能有天拿来当情侣装穿。
她在宿舍留的裙子其实并不多,这条裙子今天其实也是随手拿的。只是穿上身后才恍然想起来是文艺汇演时买的,为了搭顾临钊那套西装。
穿上身后,傅弦音还想,顾临钊会不会穿那套西装。
本来只是无意义地瞎想一下。
没想到她还真穿了。
傅弦音心想,这算不算某种细小的默契呢。
她隐秘地笑了下。
身子还趴在桌子上,傅弦音伸出手指,戳了戳顾临钊,说:
“你昨天回家,不会就是专门为了要拿这件衣服吧?就这么想和我穿情侣装啊?”
顾临钊偏头看她,眉目舒朗,他笑了下,懒洋洋承认:“是啊。”
傅弦音小声问:“那我要是今天不穿这条裙子怎么办,你又没跟我说过,说不定我就穿了别的衣服,咱俩就凑不成情侣装了嗯。”
顾临钊说:“但你还是穿了。”
这话不知戳到了傅弦音的什么点,她伸了个懒腰,从桌子上爬起来,笑盈盈道:“是啊,我还是穿了。”
没有什么如果。
从来就没有什么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