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屏幕上转播着无人机和摄影拍摄的画面,傅弦音看着礼炮漫天,忽然在想,这里面花的会不会好多都是傅东远的钱。
她出神了一瞬间,转而就被一阵惊呼拉回了注意。
她擡头,发现是自己的脸被摄影拍到,转播在了大屏幕上。
能打的脸哪怕经过些镜头转播拉宽的畸变,依然足以让全校都感到震惊。
傅弦音甚至能听见身后林安旭咆哮般的嘶吼:
“看到了吗?我们班的!年级第一!”
她耳根红了一片,还是抿了抿唇,冲着摄影笑了笑。
又是一阵欢呼。
傅弦音都快麻了。
她感觉自己已经快要维持不住基本的体面了。
她忽然在想,去年的顾临钊是怎么撑下来这样规模的起哄的。
尤其是一群举牌的全是女孩,只有顾临钊一个男生,穿着最简单基础的校服,站在一群盛装打扮的美女中。
她脑海里想象出了这个画面,忍不住笑出了声。
开幕式照例是学校领导先讲话。
傅弦音站在队伍的最前面,穿着最美的裙子,吹着最冷的风。
胳膊上已经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忽然开始后悔,为什么刚才没有把那件大衣穿着过来。
反正只是领导讲话,穿着大衣也没所谓,等会走方队的时候再脱下来绕一圈就好了。
傅弦音双手抱着胳膊,吸了吸鼻子。
她悄悄歪头看了看别的班举牌的女孩。
有寒风中依然保持优雅端庄的,还有像她一样被冻得忍不住抽鼻子的。
正当傅弦音打第三个喷嚏的时候,鼻腔中寒冷的味道被一股熟悉的清新阻断。
下一秒,裸露的肩膀被复上了一道温暖。
顾临钊低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冷么?”
傅弦音想要转身,可她站在第一排,不好做太大的动作,只能微微侧身偏头,用余光去看身后人的位置。
她只能看到他校服的领子,还有脖颈的喉结。
傅弦音忽然咽了口唾沫。
她拢了拢大衣,手指缩回袖口,压低声音问:“你怎么过来了?”
两人站得近,傅弦音甚至能感觉到顾临钊说话时的鼻息擦过她耳尖。
她听见顾临钊说:“你穿的少,高姐说给你件衣服。”
不知怎么,傅弦音忽然心间一软。
她声音带着股绵乎乎的尾音:“别人也冷,也没见她们穿。”
身后的人短促地笑了声。
他声音被刻意压低,笑声在她耳尖打转。
傅弦音感觉自己整个耳朵都是酥酥麻麻的。
她说:“笑什么?”
顾临钊:“你什么时候开始管别人了。”
傅弦音小声说:“你管我。”
她又问:“是高姐让你给我衣服的?”
顾临钊说:“算是吧。”
傅弦音说:“什么叫算是吧。”
顾临钊就只是笑。
傅弦音被他笑得有些恼,身子后退一步,踩了一下顾临钊的鞋尖。
“嘶——”顾临钊抽了口气,他半威胁半无奈道:“给你送衣服还踩我,揪你耳朵了。”
傅弦音说:“揪啊。”
话音刚落,一道温热就覆在了她耳垂上。
傅弦音完全没想到顾临钊会揪她耳朵。
事实上,和顾临钊认识这么久,两人很少有过什么肢体接触。
她敢这么说就是料定了顾临钊不会这么做。
结果没成想,他真的上手揪了她耳朵一下。
这个力道其实根本不算揪。
顾临钊就只是轻轻捏了捏她的耳垂。
如果是揪耳朵,其实也没什么。
长辈训小辈,或是批评惩戒性质的揪耳朵都很正常。
可偏偏,这种不轻不重的力道,就带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温热的指节蹭到了她耳后颈边的一小块皮肤。
傅弦音感觉那股酥麻从那块肌肤蔓延,迅速扩张到了她四肢百骸。
她忍不住地激灵了一下,然而刚才踩完顾临钊那一下脚还没完全收回来,蓦然一抖,傅弦音脚腕一软,身子歪了一下。
颈边的温热迅速消失。
顾临钊的手在她腰边虚虚地扶了一下。
她的大衣是偏宽松的款式,不系腰带的话,大衣的布料根本不会贴在身上。
而顾临钊扶她那一下,腰间镂空处,刚好被软和的大衣蹭了一下。
大衣上的细毛划过,蹭得傅弦音有些发痒。
主席台上的领导声音逐渐变得缥缈。
傅弦音听见自己的心脏在剧烈的跳动。
身后的人似是怕她站不稳,往前迈了一小步。
傅弦音大气都不敢出。
她听见顾临钊说:“这么冷吗?耳朵都红了。”
她问:“红吗?”
他说:“很红。”
是冷的吗?
傅弦音不敢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