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音,你俩干啥去了?”
店内,程昭昭拿着画册,问傅弦音。
傅弦音指指外面:“这里信号不好,我刚在搜周边有没有什么咖啡厅之类能学习的地方,加载不出来,救出去了。”
程昭昭不疑有她,奥了一声。
倒是陈念可的目光在二人身上游移了一下。
店内的礼服大多都偏精致华丽挂,有些剪裁简单的设计却又很大胆,也不太适合在开幕式上穿。
傅弦音不想要太复杂高调的衣服,于是店员便取了画册让她选。
陈念可和程昭昭同时看中了画册上的一条裙子。
是一条绿色的裙子,材质似薄透的绸缎,又似丝滑的纱质,通体是带着有些金属光泽的绿色,只有腰间和脖颈出缀了金色做点缀。
既不张扬,也不似纯黑那样低调到沉闷。
程昭昭说:“这是我和念可做出的最大的让步了啊,绝对不许穿那种一点特色都没有的修女服!”
傅弦音笑了笑:“怎么,看不起修女?”
程昭昭嘟哝着:“不是,你这么年轻漂亮,干嘛不穿花裙子啊。”
她指着画册上面的绿裙子:“这条已经很不花了好吗,你快去试试。”
傅弦音看着画册上的绿裙子,也没再拒绝。
她看向导购,对方有些歉意道:“抱歉小姐,画册上的礼服店内暂时没有,如果您需要,我可以帮您租借,不过价格也会相对的……”
傅弦音满不在乎地摇摇头:“价格无所谓。”
傅东远那一把子资产,她不花白不花。
她说:“你能不能帮我量一下身高体重还有三围之类的,我之后可能没时间再来店里试衣服,等礼服到了你直接按照我的尺寸修改一下然后帮我寄过去好了。”
导购点头:“好的小姐,您这边请。”
一切的一切都很快。
程昭昭感觉傅弦音好像三两秒就敲定了开幕式要穿的礼服。
她看着傅弦音远去的背影,张了张嘴:“不是,这就……定下来了?”
陈念可拍了拍她的肩膀,叹息道:“都认识音音这么久了,你还不知道吗?音音一点选择困难症都没有的。”
程昭昭认真:“吾辈楷模。”
陈念可附和:“吾辈楷模。”
礼服的事倒是就这么敲定了,程昭昭还是在没能亲眼看到傅弦音试这条裙子的遗憾中念叨了半天,倒是陈念可宽慰她说:
“哎呀,到时候下周运动会你就能看到了嘛,音音到时候还会做妆发,更好看。”
傅弦音附和:“对呀对呀。”
程昭昭说:“好吧,说的也是。”
几人从礼服店走出,林安旭找了附近的一家书吧性质的咖啡店,傅弦音不爱喝咖啡,就点了杯果汁。
她拿出书包里装着的习题册,跟顾临钊说:“你先学,学完有时间给我讲讲。”
语气里是自然而然的熟稔和理所当然。
顾临钊说:“行,我写套数学卷子。”
傅弦音:“写完叫我。”
顾临钊:“好。”
陈念可窝在座位里,咖啡做好之后一气灌了一半,而后在林安旭震惊的表情中对程昭昭说:
“你们学,我睡会,走的时候叫我。”
说完,她外套往头上一盖,趴桌上就睡了。
林安旭几乎是瞠目结舌:“不是,喝了咖啡也能睡?”
程昭昭习以为常:“地震都不影响陈念可睡觉,天大地大,睡觉最大。”
傅弦音按了按中性笔,叹了一句:“这睡眠。”
真是好羡慕。
时间仿佛按了加速键。
傅弦音感觉自己没学多久就被顾临钊叫住了。
他手上还拿着红笔,卷子上是简单的批注。
傅弦音有些震惊:“你这就写完了?”
顾临钊按亮了手机,说:“快两个小时了,不写完就完了。”
他合上笔帽,自然地拿过傅弦音的习题册,问:“哪不明白?”
傅弦音指着习题册和笔记本提前圈出来的重点:“这个,这个,哦对,还有这。”
顾临钊拿笔一点点给她讲了。
不知道是对顾临钊有了那么点滤镜,还是因为这个人确实干什么都好。
傅弦音从私心上来说,还挺喜欢顾临钊给她讲题讲知识点的。
他声音很温和,不疾不徐,思绪也非常清晰,看两眼傅弦音的做题过程就知道她是卡在哪上,讲几次知识点就能帮傅弦音把整个知识体系都串起来。
顾临钊:“都听懂了?”
傅弦音:“嗯嗯!”
顾临钊:“都明白了?”
傅弦音:“嗯嗯!”
顾临钊:“还生气吗?”
傅弦音:“嗯——嗯?”
她嗯了一半才反应过来不对劲,擡眼看顾临钊。
男生轻笑出声。
“你……我——”
傅弦音嘴巴张了张,指了指顾临钊,又指了指自己,到最后嘴唇开开合合,也没说出什么。
她没想到顾临钊会问她还生不生气。
或者换句话来说,她压根就没觉得顾临钊还会提起来下午那件事。
在傅弦音的观念里,这样的,有损于两人关系的,或者说至少是不利于两人关系的,有些尴尬,有些窘迫,又有些冲突与难堪的事情,当时过去了,后面大家都自然揭过就好。
不需要重新提起,也不需要等双方都再冷静下来细细分析你错了还是我错了,你有理还是我有理。
当下那场难堪的气氛熬过去了就是熬过去了。
她会把它关押在记忆最隐蔽的地方,上一层重重的锁,在加上严格的看守。
却没想到,顾临钊不仅不关押,不上锁,他还要它晒太阳。
傅弦音内心忽然滋生出来了点奇怪的情绪。
连顾临钊的负面情绪都能晒太阳,她却不能。
真是——
好没道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