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影体(16)
荧幕中,由于天满宫归蝶下狠手将御三家拖入战争,导致整个高专学期延期了很长一段时间。
五条悟不在意里面咒术师的伤亡,他在观摩天满宫归蝶的教学局,观摩得津津有味。
少女的变革很不一样。
她是狡猾而激进的那一派,懂得如何在瓦解一个势力之前先融入,也会在该动手的时候毫不留情地一刀两断。
不知道是不是旁边有字幕特意标注了内置的计划,像是实践过出的最优解似的,五条悟越看越觉得有实践价值。
尤其是驱使御三家为争夺利益而自相残杀,从而进一步用更高一级权威从名义上剥夺御三家权力的招数。白发青年眯起眼睛,在心里盘算了一遍他这边的状况。
他蓦地顿了顿。
五条悟心下叹息,眸色暗了许多。
……说句不好听的,他们这边的状况,经过涉谷一役之后,变革起来比天满宫归蝶演示的要简单很多。很多御三家的人都死了——也包括好的那一部分。
五条悟无声自嘲。
如果当前咒术界的现状改变了,那有些事情,是不是就可以不用再像以前那样了。
五条悟心里想着,眸色暗了暗,扭头喊:“杰、”
话没说完,五条悟停了下来。
他诧异地看向夏油杰,问道:“你怎么了?怎么这个表情?”
“……”
夏油杰怔着坐在那里,好久好久,才意识到五条悟在喊他,“……什么?”
回应的话刚出口,青年诅咒师猛然发现自己的嗓音很哑。
像是滚了砂砾的沙沙声。
哑得听不清。
五条悟不免蹙眉,“杰?从刚才电影轮到我们这边开始你就很不对劲了。我说,你没什么事吧?”
五条悟追问:“发生什么了?”
又是一阵沉默。
黑发青年垂着头,五指穿过发丝,掌心死死地抵住额头。他没说话,整个人陷入了一股阴冷的惶惑。
但夏油杰终究还是没有瞒着五条悟,他缓缓开口,说道:“……我看见的,和你们不一样。”
夏油杰看见的画面里,时不时会闪过几段别的情景。
原本只是偶尔出现那么一两次。夏油杰还记得太宰治之前说的‘正在进行时’,以为是什么世界之间的事情,就没有多在意,只暗自记下来。
可当‘夏油杰’出现在荧幕上之后,他就发现那些片段越来越多,直到几乎完全占据他能看见的荧幕板块。
轮回般的噩梦在眼前不断追连。
很多。很多。
全是鲜血与天满宫归蝶。
夏油杰脑袋发胀,逃避似的暂时忘掉了那些画面。他对五条悟说:“我看见了其他的她。”
“和这个一样又不一样。我看见的她在不同的情况下有不同的身份,在做不同的事情……而且,她不叫天满宫归蝶。”
这是让夏油杰最在意的一点。
伏黑甚尔已经说过天与咒缚的特性了,于是,所有人都默认‘天满宫’是一个还没解开的其他秘密。
就像赈早见宁宁那样的小手段。
可夏油杰却从自己看见的画面中得出了一个惊人的结论:“我发现,好像只是我们看见的这一个姓天满宫。但在我看见的其他画面里,她只叫归蝶。”
——归蝶。
听起来没什么特别的名字,历史上用这个名字的人也不是没有。
可不知道为什么,‘天满宫’这个姓氏让夏油杰总有种极度不好的预感,如同一把尖刀抵在心脏上,时刻有可能刺入。
但他还没什么具体线索,眼前发生的故事进展也仍然处于教学局。
一切都还没开始。
五条悟听了,垂眸思索片刻。
他推测道:“你看见的那些情景,难道是平行世界里的你的梦?”
之前荧幕中那个少年夏油就有说过自己做了一千多个同样故事主角的梦的情况。现在来看,好像只有这个理由能解释夏油杰为什么会看见和其他人不同的画面。
夏油杰眼里倒映荧幕腥红。
他不禁对自己发问:“……只是梦吗?”
死亡、理想、大义。
这些只是梦?
夏油杰觉得不是。
但这样否认却让他更为脆弱地捂住双眼,眉头紧蹙着,眼睫掩过眸中仓凉。
【如果说我是不可救药的理想主义,那我会一千零一次地回答说:是的,我就是这样的人。】
这样的一千零一,是不是也是意有所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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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有一点我能肯定,天满宫。”羂索说。
“擡高人类术师与咒灵的比例,很大程度上能减缓、甚至抵消六眼影响一个时代咒术不平衡的负担。”
羂索一双黝黑深沉的眼眸注视着蜿蜒盘旋在桌面上,樱色编发发尾缀着的铃铛。
他继续发问:“你想猎杀天元,掀开结界,让咒灵的增长在咒术平衡下反哺人类术师诞生的数量。”
“你想拿这一代人的性命铺垫给下一代咒术师的增长,以此重铸平衡……”
羂索问:“你所做的这一切,是不是都是为了五条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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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然被点到自己的名字,五条悟还愣了一下。没想到这里还能出现他的戏份。
他认真地听了一遍羂索对天满宫归蝶说的话,不赞同地摇摇头。
说天满宫归蝶是为了权利,为了理想才坐下这种宏伟壮举,五条悟第一个信。
但他不觉得天满宫归蝶会是那种沉溺情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