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影体(1)
‘呲啦——’
刺耳的电流音刺痛所有人的耳膜,嗡鸣声太大,震得脑袋生疼。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太宰治。
倒不是他有什么特殊的人体构造,而是有个特别的东西落到他手里了——太宰治拿着「书」。
但他的目光却没有第一时间投向这个拥有改变世界力量的许愿机。青年下意识地环视周围,确认情况。
太宰治眯起了眼睛。
“这里……”
很奇怪。
太宰治摸了摸下巴,打量着这个场面。
卷入「书」阴谋的绝大部分人都在这里,明明前一刻他们还在「大指令」的争夺中你死我活,这一刻却能诡异的坐在一起。
太宰治周围一圈都是武装侦探社的成员。
夏目漱石都在。
中岛敦揉着被刺痛的耳朵坐立不安,连问身边的红衣少女:“发生什么了?我怎么会在这里?!”
明明他上一刻才刚从大仓烨子那里得到真相,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靠谱的泉镜花冷静道:“别着急,大家都在。”
国木田独步的大手按在了白发少年头顶,本来严肃的他暂且缓和了面容,“敦,别担心,我们都在。”
中岛敦慢慢平静下来。
他刚刚脱离局势紧促的战场,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被安抚过后,这才谨慎地打量周围——
“这里是哪?”
这里是哪?
这是个好回答又不太好回答的问题。
从表面上来看。
这里应该是个电影院
有序摆放的单人沙发、人手一个摆放水果零食饮料的小桌,那沙发甚至体贴的可以调整高度,累了躺下都可以。
但就他们来此之前的情况说,就很奇怪了。
“嗯?”
中原中也环视周围一圈,诧异道:“天人五衰呢?解决了?”
而且,他刚刚不是还在默尔索假扮吸血鬼吗?
“现在的情况,完全未知啊。”
坐在中原中也附近的森鸥外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优雅从容,脸上的神情丝毫不变,始终带着微笑。
森鸥外看了看周围。
除了中原中也之外,尾崎红叶等人也都在。不远处正是武装侦探社的座位区,挨得很近。
不过令森鸥外瞩目的却是另外的区域。
异能特务课的几位也在。
还有位出乎意料的嘉宾。
魔人费奥多尔。
他身边是天人五衰的诸位,似乎和武装侦探社、港口Mafia这样的区划一样,被归为了一个单独的类型。
森鸥外擡了擡手。
他发现他的异能,爱丽丝无法出现在他身边。
森鸥外若有所思地收回放在天人五衰身上的目光,低声喃喃:“能做到在战斗白热化的情况下把所有人都拉到同一个空间,还限制彼此的行动防止打斗……”
那么是观察过他们之间的仇怨呢,还是单纯就是有武力限制呢?
值得思考。
‘滋——’
这一回的电磁流声音小了很多。
太宰治擡头看了一眼不远处那个犹如电影院才有的巨大荧幕。发出声音的好像就是它。
荧幕白躁闪烁。
他想:大约,戏剧还没开幕?
太宰治扭头去问和他出现在同一个区域的江户川乱步:“乱步先生有什么头绪吗?”
穿着侦探服饰的武装侦探社支柱摇了摇头,眯眯眼未曾睁开,饶有兴致地打量四周,“这个空间很奇怪,和坡的异能不一样,而且……”
“来这里的人恐怕不止我们。”
江户川乱步意有所指的挑起下巴,示意太宰治转头。
一转头,太宰治就明白了,江户川乱步口中的‘我们’指的不是‘武装侦探社’。
他指的是整个群体。
几米之外的距离,出现的是完全没见过的一些人。
那些人也发现了他们。
但比起这边的情况,虎杖悠仁更在意的是——“五条老师?!七海海?!!”
“还有大家……”
好像涉谷事变从未发生过一样,虎杖悠仁看见了熟悉的人们,大家都还活着,没有伤口,也没有死去。
再看一眼自己。
两面宿傩不在他身上。
伏黑惠也看向了自己。
重新以自己的视角看见世界,忽然有种劫后余生的恍惚感。
“……。”
少年敏锐地察觉到了不远处的啧舌声,扭头看去,却发现了那个和他很像的男人。
伏黑甚尔收回了目光,一言未发。
五条悟双手环胸,着重看了看自己的学生们。
很好,一个不缺。
他也不清楚为什么会死而复生,但现状就是这样,只能慢慢试探……
“久违的见面啊,杰。”
五条悟扬起嘴角,朝着和他坐在一排的那个黑发诅咒师说。
六眼无比确认地看见,没有被占据大脑,也没有被奇怪的东西操纵,这是他的挚友。
“是啊。”
夏油杰也同样扬起笑容,“好久不见,悟。算得上重逢吧。”
五条悟掩去复杂,一转头,却差点从沙发上站起来。
不远处摆着个特殊的席位。
两面宿傩也在,他也是特殊席位,但没五条悟看见的这个特殊——是张桌子,桌子上放着只玻璃鱼缸,缸里放着颗脑花。
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的,反正它就在那里了,诸多沙发之间突然出现了一颗缸中之脑花,十分突兀且显眼。
“……?”
五条悟本来还有的那点怒火突然灭了一半。
好怪,再看一眼。
已经确认七海建人还活着并且活蹦乱跳的虎杖悠仁松了口气,重新看向了白发教师。
“五条老师……”
“是悠仁啊。”
五条悟笑了。
虽然被限制了活动区域,不能按着学生的肩膀拍拍他的后背,但白发教师仍然铿锵有力地回应道:“辛苦了,悠仁。”
虎杖悠仁一愣。
少年眼眶红了些许,涉谷战争开始之后的疲惫和自责仿佛被冲刷了不少,虎杖悠仁重重点头:“嗯!”
“五条老师。”
又有一个声音在喊,五条悟转头一看,是他的得意门生之一的乙骨忧太。
不过他不是来寻求安慰的,年轻的特级咒术师对现状似乎有些线索。
乙骨忧太说:“当时在对阵两面宿傩,具体情况没有太看清楚,但是……”
“我很确定,在时间静止之前,宿傩的空间斩下来的那一瞬间,最先破碎的是天空。”
宛如神话中的天际坍塌,听忧太的描述,又有点像是世界坍塌之类的。
五条悟若有所思。
“难道是被什么力量介入了?”
可是,又是谁能做到终止涉谷战局,强行将所有人、包括没听说过的存在也拖到这里来的呢?
六眼术师看向了不远处那些不认识的人。
那些人可不是咒术师啊。
同样发现出现状况的不止咒术方。
还有一波人也反应过来了。
第三个区划里,降谷零瞳孔颤颤,诧异地看向旁边座位的人:“hiro?”
诸伏景光还在看自己的手掌,他记得前一秒他明明是在天台上和黑麦对峙才对……
他擡起头,迟疑地回了一句“zero”。
然后发现他的挚友表情怪怪的,眼眶微红,尤其是像掩饰着扭头时,一眼又看见伊达航等人之后就更哽咽了。
诸伏景光一扭头,看见了萩原研二正在安抚松田阵平。
诸伏景光突然能理解降谷零的反应了。
大约……他没离开那个天台吧。
青年警官叹息一声,刚要对降谷零开口说点什么,目光就瞟到了不远处的座位上。
他看见了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