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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面百相,绘制新生(28)(2 / 2)

忽然,一只手落到两面宿傩脸上。

诅咒之王为这大胆的行径愣了一下。

他感到那指腹描摹着自己的眉眼,划过眼角。轻轻抵在颧骨的眼睛上,凉意透过皮肤传达大脑,两面宿傩诡异地被安抚下来了。又烦躁地啧了一声。

天满宫归蝶无奈地开口了,“什么啊,把我想象成什么了。”

“我还以为平安时代的过去能让你明白我的意图呢。”

两面宿傩没吭声。

他依旧扣着少女的手腕。

“一切过去、我对咒术的研究都是为了现在,宿傩。”

那天满宫归蝶说。

“无论是平安时代的天灾,还是现在的咒术盛典,都是为了今天。”

力量体系之间的融合又怎么可能轻松。

她要交织的是整个世界啊。

她看向两面宿傩,眸中全然是荒诞的喜悦:“接下来是我的期待已久的收获时刻。我还没慷慨到会放弃我好不容易拿到手的东西,怎么可能独自死去。”

乌丸松沿着长廊。

这里大雾弥漫,看不清前路,她倒是脚步松快,像是没看见外面的危险,一步一步往前走着。

她在转角看见了琴酒。

银发青年大约是从另一个方向进来,看见她时愣了一下。

但出乎意料,他反应得很快。

大约是在御柱塔那一行已经得到了足够的线索吧。

琴酒面色暗沉,大步上前,说:“我调查到了一件事,有些问题我要问你……”

乌丸松:“是栉名小姐告诉你的事还是国常路先生说的事?”

“……”

琴酒忽地顿了步子,被一句话按在了原地。明明清楚哪怕是诸如江户川乱步那样在里世界赫赫有名的天才也只是她计划里的一环,但琴酒心里就是无端腾起了一股怒气。

乌丸松:“在担心我吗?”

琴酒冷笑反问,“你不需要别人担心,难道不是吗?”

他从被她捡回去开始就没插手过她的事情,如果不是学会了强硬的进入乌丸松的生活,琴酒恐怕连最后得知乌丸松死讯的地点都是在被她提前安排好的国外。

少女眨眨眼睛,迟钝的明白了什么。

“你生气啦?”

琴酒没回话。

脸上的表情一望而知。

乌丸松反而苦恼了,她揪着长发,实在想不出来,只好试探性地问道:“在生气什么?”

琴酒差点被她气笑了。

他的声音罕见的在对少女说话时带上了怒音,几乎是在暴怒边缘还要强压不安,质问道:“你真不知道你做的事会造成什么后果?”

栉名安娜口中影响现实的力量。

黄金之王口中危及世界的逆反王权。

她的行为里,有哪一个有在意过她自己的安危吗——?!

琴酒哪里不知道她很聪明。

包括江户川乱步太宰治等人在内,谁又会不清楚少女的聪慧。但知道她策无遗漏就能压得住心里的惶恐了吗?

“我来的时候都查到了,这个世界是你一手促成。”

“江户川乱步告诉我,既然你的力量来自第七王权,那么目标也理所当然的,会放在达摩克利斯之剑上。”

“而你将要走的最后一步,极大可能就是。”

——“坠剑。”

——“你会死。”

达摩克利斯之剑是个很危险的权利。但对她来说不是。

对少女来说,夺取王权,不过是杀一个王的事情;那么放下王权,也不过是让剑掉下来的事。

她不贪恋这个权利,也没在乎过坠剑的危险。

但别人在意。

琴酒在意。

“我当然知道有这个风险。”

那少女只理所当然地说道:“但只有这样才能达成我的目标,大胆一点也没关系。”

琴酒更无法理解了。

从他调查到的情报来看,是枝千绘过往的经历无愧于国常路大觉一句忌惮。

十五岁只身布下天罗地网猎杀无色之王,就任第七王权者。

十七岁架空黄金之王,与绿之王控制非时院这样的国家命脉。

环环紧扣、层层加码。

她想要什么都是轻而易举,可又是为了什么才会赌命似的,去冒风险?

“什么事值得你这样做?”

——“你们。”

那少女笑着,眸子的粲然犹如锁定猎物的野兽,令人毛骨悚然。

“如果只是单纯地让你们出现在我的世界,那也不过只是手办变成活人一样简单而已,我不喜欢这样。”

“我以为我的意图很明显了。”

“是掠夺啊。”

乌丸松进了一步,仗着男人的不设防,主动步入琴酒的戒备范围。

她的目光似是狩猎时露出的尖牙,从脖颈滑到他心口。

少女说:“我不要单独的‘人’。”

“我要保留你的一切,从人格、记忆、身份、势力;到过去、现在、未来……完整的。”

“我要完整的你们。”

“这很值得,阵。”

她从始至终都是狂妄又偏执的人。

赌一把而已。

又有什么不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