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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吾不完整(1 / 2)

执吾不完整

“执吾剑被还回来的时候,意外携带了右土的一缕光明,这点东西在我们的土地上无法存活非得被左土扼杀不可,但是这样一来岂不是暴殄天物?于是我们一商量,决定将这缕光明送还右土,让他化为右土之人,作为我们的‘种子’。”

江匪浅并不认为这是一种夸奖,他苦笑道:“你们与其是想在后土放一颗‘种子’,不如说是想在这盘大棋中布置一颗棋子——而我就是你们的棋子吧?你们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天了?”

对方沉默了,江匪浅的话戳到他们的心了,果然,领头人长叹一声:“你认为我们利用了你,但事情并非如此,反倒是,我们给了你一个获得荣耀的机会,只要你完成使命,就会取得荣耀,这个荣耀无论在哪一片土地都是至高无上的。”

“别说什么荣耀,我不在乎。”江匪浅的眉眼很冷赤裸的上半身透露出野气,他说:“我会完成这个使命,但是不是为了荣耀。”

“随你,只要你肯做事。”对方爽快地答应了。

“我还有一点疑惑,”江匪浅的谨慎与生俱来,并且随着画地图的水平渐长而愈发强烈,他说:“你们怎么看待后土?朋友?兄弟?还是仇敌?”

“这个问题真有意思,”那人笑着:“你先告诉我,你问这个,是因为担心后土吗?”

见江匪浅不说话,那人道:“有一件事情,你最好记住:事情结束之后,你是要回来的,所以你最好别让后土给你留下太深刻的印象,你要知道,情感羁绊太深,就难以放手。”

这话和师父说的完全相反,他们一个让他记住后土,一个让他忘记后土。

那人道:“我这是为了你好,不然到时候你割舍的疼痛没人能替你受着。”

江匪浅默默垂下脑袋,牙齿咬破了嘴唇。

那人打个响指:“我们言归正传,后土是我们的兄弟,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造化神为后土点灯,带来光明,就此左右土地阴阳相隔,你认为我们会记恨,但实际上,我们比你们认为的宽容,这也正是我们的聪明之处。”

他笑了笑:“而你们比我们意料中要愚蠢,如果左土有心对你们发动进攻的话,你们还能活到现在吗?左土是这片土地的原住民,我们的力量超乎你们的想象。”

“是吗?”江匪浅这时候擡头了,鲜红的血液粘在他的嘴唇上,他像是刚刚吮吸了什么野兽的血液,自己也变成了野兽的模样,但是他说出来的换仍然是冷静的,文质彬彬的:“我倒觉得,你们早就有进犯的心思,从执吾剑回去的时候就有。你们之所以直到今天都能安守本分,只不过是因为这盏长明灯阻挡了你们的脚步。”

说到这里,江匪浅明显感觉到对方的动作凝固了,空气似乎更冷冽了一些,几乎要冻成冰碴子。对方的声音倒是听不出什么:“你想多了。”

“是吗?那么请到这边来。”江匪浅站在长明灯的身边,指着身边的空地:“我们这里虽然寒冷,但是比你们那里黑黢黢的境界强多了——你们不想来享受一下吗?”

那女人发出了奇怪的噪音,像是忍不住要嗜血的狼;领头的男子回身呵斥了一句什么,转身面对江匪浅:“你说得对,我们过不来,但是我们也不想过来。”

江匪浅不理会他的狡辩,冷冷地说:“长明灯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在执吾剑毁掉之后出现,这是因为老神师在那时候意识到了你们进犯的心思,于是制作了长明灯,立于从极深渊之上,用这里的光明抵御你们的侵略。”

看着已经凝固的领头人,江匪浅掷地有声地道:“你们真的是来和我们和谈的吗?如果没有诚意,就请你们回去再想清楚一点,我们有的是时间。”

说着,江匪浅转身要走,却被一个声音叫住了:“我们没有时间了。”

这个声音不同于刚才说话的任何一个声音,更加悠远,浑厚,像是从深渊的深处发出来的:“真的没有时间了。”

江匪浅停住脚步,但是没有回头。那个声音道:“你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也知道了自己的宿命,为什么还要在我们面前耍威风?”

“宿命不是你们安排的,是造化的轮盘轮转出来的;至于威风,这更不是由你们定夺的。”

“只有尚且年轻的人才会说出这样的话,你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年轻人。”声音的位置逐渐升高,最终占满了整个天空。

江匪浅终于转身,看到剧烈的黑风吹打着长明灯,像是要将其拦腰斩断,但是长明灯岿然不动,灯光铺洒到悬崖的各个角落,形成一幅光幕,阻挡了气势汹汹的黑气。

“你们的意图昭然若揭了,是不是要杀人灭口了?”江匪浅淡淡地问。

黑风弱了一点,那个声音慢慢地开口:“你说得对,我们的力量就积蓄在大深渊之中;执吾剑没有回来的时候,造化神的力量牵制着我们,我们只能退守大深渊的另一侧,从极深渊成了我们两地的分界线;但是自从执吾剑回归,我们就不再受到牵制,可以将边界推进到大深渊中。但是现在,这些都没有意义了,因为我们的土地要分开了,大深渊将不复存在。”

“听你的口气,你是左土的王?”江匪浅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