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捡来的孩子(2 / 2)

弥历一边啜饮清水,一边眯着眼睛道:“此间的主人和我是朋友。”

林砧和玉泄心的心头像是同时被人用铁锤砸中了,玉泄心颤抖着声音问:“门外,我看见了……”他吞一口口水:“看见了行香铃。”

“好眼力,这东西是古物了,也只有你们侍拿人认得出。”

“什么是行香铃?”江匪浅头一次知道自家门口的铃铛也有说法。

玉泄心激动起来:“行香铃是末代光明神师的佩在身上的信物,见到行香,就是见到光明神师。”

“所以,此间主人是光明神师?”江匪浅糊涂了:“怎么会?这明明是我师父和君父的家。”

弥历忽然起身,明亮的眼光落在江匪浅的身上,后者收敛了呼吸:“但是,怎么会?为什么?这不可能……”说到最后,江匪浅已然语无伦次,目光飘忽,像是要找个人证明。

弥历叹气:“在伏苦山中我就知道了,只是没告诉你。”

“为什么?”

“他们不说,自然有自己的理由,我不想破坏。”

“那你现在为什么又说出来?”

“如此造化,你躲的过吗?再说,你不想知道真相吗?”

江匪浅蹲在地上,抱住脑袋:“那么师父……”

“你的师父,正是云机山君,他也是我的师父。“弥历平淡地解释。玉泄心抽一口气,似乎要昏过去。

江匪浅保持着抱着脑袋的姿势安静了一会儿,忽然闷声问:“所以,林砧是我的师侄?”

“江匪浅!”林砧万万没想到,这小子开口竟然是这么一句话,敢情这人根本没上心,一门心思要欺负自己了。

弥历愣一下,哈哈大笑:“是,可以这么讲。”

江匪浅面无表情地擡头,冲着林砧道:“师侄。”

林砧勉为其难地保持了稳重:“哎,小师叔。”

“师叔就是师叔,叫什么小师叔?”弥历责备,却含笑。

“明明是个毛头小子,非要急着当别人的师叔,笑话。”林砧过不去这个坎儿。

江匪浅笑了:“我着急或者不着急,辈分就在这里,你跑不掉了。”他心中莫名地格外高兴,似乎是因为忽然直到自己可以和林砧站在一种平等的位置上。但是林砧的责任,林砧的胸怀,他一辈子也比不上,这不由得让江匪浅重新陷入郁闷。

弥历不知道他的心思,道:“这孩子当是青春年少,但年纪也不小,你快别用小师叔埋汰他了。”

“和我比,除了你们神师,谁都是娃娃。”

接着,在玉泄心的反复追问下,林砧好说歹说将事情和盘托出,玉泄心听完,直接跪在地上,恳求道:“弥历山君,请和我侍拿,您要帮我们解读神女的消息。”

弥历搓着两根手指:“很久之前,我就知道后土会发生变故,这也是我违背了神师的旨意,培养林砧的缘故,但是至于这一劫难是什么,我可不清楚,不然也就不需要林砧等待如此长的时间了。”

江匪浅一直有个疑惑,这时候赶紧问了出来:“山君,您知道变故发生的时间,为什么要让林砧等待那么多年?”言外之意就是:等到劫难临近的时候找一个人不就可以了吗?

弥历眼中划过微小的落寞:“一来,我不清楚自己什么时候隐化,生怕时间不够;而来,林砧是合适的人选,如果错过了,真不知道还能否遇见如此合适的。”

这算是放在台面上夸赞林砧了,后者破天荒第感受到了不好意思,问:“师父,我有什么好?”

“你有什么好,自己怎么不清楚?”弥历山君温和地责怪了一句,道:“我从你身上,看到了耕烟君。”

耕烟君就是末代的光明神师,林砧受宠若惊:“我像耕烟君?”

江匪浅弄清楚了耕烟君是谁,立刻反驳:“不,你不像我君父。”

“他自然不像你君父,而是像很早以前,还没有成为神师的耕烟君,很倔强的脾气,锋利的眼睛,流浪的日子,轻松愉快的心。但是,不论他怎么在红尘中摸爬滚打,心中一点净土都不会丢掉,这一点是最重要的。此外还有装得下其他的心。”

“心中不仅有自己,还有别人,除了人,还有后土上面的一切。耕烟君成为神师之前曾经游历四方,接受了绝大的后土绝艰苦的环境的洗礼,我本来也想让林砧也这这样做,但是神师的誓言毕竟还是有影响的,林砧和他们这一代人的体魄不如前了,无法将后土走遍,很多事情做不到,灵明的培养也无法彻底,于是很多训练只能适可而止,这样的林砧就是一个半神师,什么本事都只学了一半。”

“您的意思是,没人解得开神女的预言了?”玉泄心失望之情溢于言表。

“也未必然。”弥历的话让玉泄心瞪大了眼睛。弥历:“我是一个发过誓的神师,这些事情我管不了,我要消失了;但是林砧不一样,他就是为了这件事而生的,因此他会和你去解读神女的预言。”

“但是如果您解读不出来,他就更…….”

“不识好歹!“林砧揪住玉泄心的一只耳朵:“我跟你去你还挑三拣四,有本事找别人去。”

“你别闹了,你一路西来,本来就是抱定了去的主张的。”江匪浅点破。

林砧松开手,玉泄心跳到一边。林砧对江匪浅点头:“就你会说话。”

玉泄心总算明白了:“林砧,你本来就是要去帮我们的?你,你……”

“你什么你。“林砧皱着眉头指着玉泄心:”到了侍拿之后,别说出我的身份。”

玉泄心激动的语无伦次:“原来你就是神师,你就是,活的。真的,造化神啊,我竟然一直不知道,你就瞒着我,你们都瞒着我,但是没关系,总之我现在知道了。造化神啊,我尽然碰到活的了,活的,神师。虽然只是半神师,但——”

林砧一把捂住这张闭不上的嘴:“闭嘴,死人都被你吵醒了。”

玉泄心挣脱了林砧的手,一把抓住江匪浅:“还有你,你竟然是老神师的孩子——”

“我不是老神师的孩子。”江匪浅觉得有必要澄清一下:“我是他们捡来的孩子。”

“我当然知道,”玉泄心不高兴被打断,但是一瞬间又恢复了神采奕奕:“你和他们住了这么久,这么会不知他们是谁?”

“他们不说,我怎么知道?”虽然这么说,但是江匪浅也觉得自己傻透了。

“他从小生长在这样环境中,一切的非凡也就成了常态别人看的出的不同寻常对他而言根本就是家常便饭,没什么奇怪的。“弥历笑着解围。

玉泄心对弥历的话十分信服,又问江匪浅:“老神师有什么交给你什么秘术?”

“秘术是野质山君的法门,耕烟君和云机君不会。“林砧很专业地纠正。

“我说的不是这一种特定的法门,”玉泄心又被人打断了,皱起眉头:”我问的是,老神师有没有传授给灵明的应用之法?”

江匪浅张张嘴,在心里苦笑:他们连自己的身份都不透露,怎么会交给我灵明?

弥历忽然说:“江匪浅,你是不是在怨的是师父和君父没告诉你实话?”

江匪浅毕恭毕敬地低头,不说是,也不说不是。

“我知道,你的心里不好受。”弥历叹气,脸上神色温和:”你知道他们为什么不告诉你吗?”

不仅是江匪浅竖起了耳朵,玉泄心和林砧也神态严肃地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