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意识‘哎呦’了一声,在身体不受控往前倾倒之际,不知是何人在她跟前变幻出了一个巨大柔软的垫子。
她一跤栽进柔软的软垫之中,还不待多反应便赫然听见了一个略带笑意的男声,似开玩笑道。
“是何人有这般大的本事,让我们尊贵的傲玉公主想地连路都不会看了?”
敖小玉双手撑起半个身子,擡起脑袋,露出了一双陈澈的眸子。
她擡眼瞧着高坐于大殿之上身着青袍玉冠,和蔼而不失威严的东海龙王。
眉间顿展笑颜,此前在脑中不断徘徊烦恼也在此时,见到那大殿之上的人后,一下便挥之而去。
“父王!”
敖小玉站起身,不顾一旁的敖丙,擡脚越过脚下的软垫,径直向位于大殿之上的东海龙王奔去。
见到敖小玉一展笑颜,喜笑颜开。敖广嘴角的笑也随之加深。
敖小玉提着裙摆,低眸瞧着地,有了方才刚才跌倒的教训,小心翼翼的踏上大殿台阶。
走到龙王面前,她不似往日见到敖广那般毫不客气,大大咧咧。反倒是一改往常,走到敖广身后,脸上挂着一副狗腿相,擡起双手,好似欲打算为敖广捏肩。
敖小玉手上控住着力道,余光瞧着敖广对此十分受用,悄然冲台下敖丙眨眨眼,一副胸有成竹的得意相,好似在与敖丙说着‘有她尽管放心’的似的话术。
敖丙扶额叹气,内心对于这个妹妹,已是陷入了绝望。
“父王,孩儿发觉您这眼角的鱼尾纹,好似比昨日少了两根。整个人也比昨日更精神,瞧着越发年轻了!”
敖小玉手下为敖广捏着肩,脸上狗腿赔笑,就差未将意图写在脸上了。
敖广听了敖小玉的话,笑着轻哼了一声,全将自家闺女看破。
“你这话是在说我老了,没精神也不年轻了?”
“啊?”
敖小玉被问得一愣,她手上动作一顿,显然是被敖广的反问的怼懵了。
万想不到敖广会这般反问的她,愣了半秒,后连忙道:“哪有!父王最年轻了,瞧着都比哥哥和我精神很多!”
台下的敖丙听了这话,擡手捂脸,竟是有些不想再看敖小玉那张笑得比他还要假的脸了。
“贫嘴。说吧,又有何事求于我?”
敖广摆手示意敖小玉停下手上捏肩的动作,一改脸上和蔼的笑,坐正了身,低眸盯着台下敖丙。意思显然明确。
听敖广的话,敖小玉本欲打算开口将有关陈塘关一事的请求脱口而出。不想她刚一张嘴却是一点声也发不出来。
她揉揉嗓子,心下明白她已被父王在神不知鬼不觉之际下了失声咒。
顺着敖广的目光,她看向
“你兄妹二人,是为我在陈塘关周边海域所下禁制而来,对吧?”
敖丙擡眸,迎面对上敖广威严恐怖的目光,他喉结滚动,拱手作揖应道:“是,久闻陈塘关渔业收成近年来逐渐下降,渔民收入越发吃紧。对于靠近东海,向来以捕鱼为营的陈塘关渔民们来说,这几年父王对他们的惩罚,也应是足够了。况且儿子瞧着,这近一年来,这些渔民中,年轻人见再难捕获鱼儿,大多转行另寻财路。但...部分年老人,干了捕鱼几十年,如今捕不见鱼,便没了生计,年老体衰更不如年轻体壮的年轻人,也无法如那些年轻人般。只能执着于下次撒网能捕到鱼儿。但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心急之下他们便合伙商议开船划到东海更远处。因而便有了龙宫此前所遭遇的满布渔网一事。”
“所以你是想要说服于我?”龙王轻仰下巴,嘲弄般轻笑一声再道:“敖丙,你向来聪慧。你觉得,你父王我是那种有着悲鸣之心的龙王吗?”
敖丙脸上再挂上了标志性假笑:“不,还孩儿并不是此意。孩儿只是在提警您,父王。”
“哦?提警我?”敖广眼眸微眯,收起方才嘴角的轻笑,冷哼问。
“父王,孩儿所提到的老渔民中,不乏有财腹皆数空虚之人。这类老渔民,要不就是膝下无子嗣或子嗣夭折,要不便是被子女嫌弃,抛弃于外,对其不管不顾。儿子作为龙太子,日日为您分担闲碎繁务,这等小事,心中自是明了得很。”敖丙勾唇再道:“接连几年都捕鱼艰难,这一类人的死活便成了那陈塘关总兵要顾忌的一大问题。可父王,这些人的死活不仅仅是那李静要顾忌的问题,也照样是您所要顾忌的。”
敖广并未再言,敖丙见敖广不发一语,再看向对他投来一脸崇拜目光的妹妹,心下苦笑。
回想他所答应傲小玉的话,无奈之下他也便只好继续硬着头皮,顶风作死道:“这些老弱渔民无故接连饿死,若万一哪日被天界亦或是哪位神官发现端倪...”
敖丙话到此处,戛然而止,不再多言。
“明白了,我自有安排。你们兄妹二人,先退下吧。”敖广随手解了敖小玉的失声咒。
示意敖丙敖小玉兄妹退下。
敖小玉下到敖丙身旁,也不知敖广对此究竟是何意。便一路紧跟着敖丙,直到出了龙王宫后,方才从敖丙口中得到答案。
敖小玉跟在敖丙身后,迫切的紧紧逼问道:“哥哥,父王方才究竟是何意?我们究竟成没成啊?”
受不了敖小玉再耳边不停叨叨,敖丙嘴角挂着淡淡地浅笑,道:“成了。”
“成...成了”
敖小玉嘴边逐渐裂开大大的笑容,激动得一下拉住了敖丙的两只胳膊,兴奋的上下甩动,而后又再一把挽住了敖丙的脖子,脚下不安分的跳动。
“哥,你真好!你是全世界最好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