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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69(1 / 2)

Chapter.69

Chapter.69

移门反复开了关。

关了开。

三次以后,他才敢确认是时玥。

她身穿红色棉衣,帽子旁的两根流苏因疾跑而凌乱,她双掌撑着膝盖,租赁的电动自行车不让进小区,她应该是刚从小区门口跑到了小区尽头。

喻星炀感觉自己在做梦,眼睛眯了眯复又睁开:“你不是在北城?”

“你是鬼么?”

时玥忽然笑了,她的双肩颤了下:“嗯,是。”

“为了来找你,我遭遇了山体滑坡,泥石流,你见到的是我的魂魄。”

“?”

“别胡说。”

“好,不逗你了,我是坐高铁来的。”呼出的气体在一瞬间结成薄冰。

“哦。”

喻星炀应了声,随后又感觉不对劲,又偏头看她,“坐了十个小时高铁?”

“嗯。”

“你是不是疯了?”额头青筋乱跳,“又不是来参葬礼,这么急做什么,演唱会以后还有很多场。”

时玥摇头:“但我就想看这一场。”

“?”

时玥的胸腔像是被灼烧,她倏然擡眸,语气笃定,开口:

“我喜欢你喻星炀。”

“很喜欢很喜欢你。”

“不想再错过你任何一场演唱会。”

喻星炀僵住了,他似乎没有想到她会在这一刻告白,打的他措手不及,整个人陷入怔神的状态,却在他稍作愣神之后,他忽然笑了。

眉眼戏谑,低沉又有磁性的声音在耳边回荡:“你是会读心么?时小姐。”

手指蜷起。

她从未感觉平安夜的雪夜这么温暖,雪花宛如小船一摇又一摇的落在头顶,她微微擡头,却见他摘去雪花,捋顺她的碎发,呼吸喷在头顶,他说:

“巧了。”

“我也喜欢你。”

“在很久之前。”

·

平安夜的江都并不宁静,街头尽是小孩的吵闹以及许愿。

“妈妈,马上要圣诞节了,圣诞老人会帮我实现愿望吗?”

“会的,只要你乖点儿,未来一定会一帆风顺的。”

那晚,时玥留下来给喻星炀讲述了这两天所发生的事,像是讲故事般,把小澜生日发现尾鱼再至坐了十小时高铁。

她赶了很久,筋疲力尽,却还是没能赶到演唱会。

听完这些天所发生的故事,他忙热了个热水袋,他感觉这事有些魔幻,他没想到自己的心思会被一个素不相识的十五六岁的小孩挑破,但左右想想,他当时也是那个年纪。

可能也只有那个年纪可以理解这些莫名又幼稚的行为。

但明明是十六七岁的喜欢偏偏迟到了那么多年。

喻星炀苦笑:“这小澜居然还挺聪明。”

“比你聪明。”

喻星炀站在落地窗前,飘雪一摇又一摇飘落。

“是啊,我挺笨的。”时玥也对自己懊恼极了,为什么没有早点发现,“人家一眼发现,而我却还用了这么多年。”

要是再早点就好。

他们之间也不会错过这么久。

对上他琥珀色的瞳孔,看着他眉骨轻擡,胸腔起伏,呼吸贴上她的耳廓,耳后被呼吸的风轻扫,她微怔,本能推开,他正要说出“你也知道啊时小姐”,却被时玥打断:“不过,你也差不多。”

“?”

“为什么不跟我说?”时玥眉骨擡起,如同质问,语气里,却掺杂着密密麻麻的心疼。

他知道她说的是什么。

只能是那段不堪回首的过往。

而他也清楚,只要他开口,无论艰难险阻,她都会跑向他。

喻星炀没吭声,搭在桌边,手指敲击桌面,指尖不停的转着魔方,他想了很久,耳边传来一声低沉的笑:“时小姐,我还不至于要靠卖惨来博取同情吧。”

“我要的是你喜欢我。”

“不是你同情我。”

同情?

时玥算是明白了,他性子野,脾性傲,他不喜欢将自己脆弱的一面示人,不需要同情,更怕自己因为同情而接受他。

但这错了,大错特错。

现实根本不是这样。

但对于她来说,他的过去,现在更甚未来都是他生命里的一部分,她只是喜欢他,并不是因为他的过往才喜欢上的,只是当时他的不告而别让她误以为他们之间有层鸿沟,难以跨越。

只要跨过来就好。

声音混在柔和的夜色里,仿佛与屋外爆裂轰鸣的大雪奏出交响乐。

“可我从来没有同情过你。”

“只是心疼。”

脸红心跳,她从未说出这么直白露骨的话,手里搭着刻有喻星炀名字的暖手炉,往炽热的脸上压去,压去燥热。

她弓着腰,驱散汹涌的情绪,用嗓子眼挤出一句:“喻星炀,我真没有同情你,我只是心疼你而已。”

·

凌晨十二点的江都,人烟稀少,大雪未停,大片大片的雪花盖下来,草坪、屋檐、树杈上都尽数覆了层积雪。

经过一夜的开诚布公,他们之间的故事终于画上一个分号。

未来很长,还要由他们去走,走到灯火通明,走到时间尽头。

暮色将歇,室外又太冷,她不想再逗留太久,时玥一心收拾收拾回家,明天再去烨姐那边取她那行李。

撑起沙发,正要起身。

嗓音低沉,却听一道熟悉的、蛊惑的声音从他身后牵住她:“时玥。”

脚步僵滞,挪不动一步。

上次这么喊她,还是在恋综密室逃脱的临门一跃,当时他们还没挑破那层纸,而这次却不同,他是以男朋友的身份喊她的名字。

她从没感觉过如此剧烈的心跳,扑通扑通,她闭上眼睛,试图揭过,却听他压下嗓音,悦耳的嗓音里,带着密密麻麻的委屈与失落:“就这么走了?”

“女朋友。”

时玥的喉咙卡住,将下巴埋在围巾里,面红心跳:“这么晚了,不走,还想干什么?”

望着她一望无垠的眼睛,喻星炀摊开掌心裹住她的手腕,笑:“行李我已经让烨姐送你家去了。”

“今晚,”喻星炀声音很轻,似磨人的妲己,“陪我睡觉,女朋友。”

温热的触感席卷神经,瞬间涌入四肢百骸,手指蜷了下,心口却如烟花爆裂,她明知道他要说骚话,没想到会这么骚。

睡觉。

真的要睡觉吗?

才刚确认关系,现在就一起“睡觉”,会不会太早了点儿?

大脑脑补出一部家庭伦理剧,看着她面色酡红,僵硬又冷硬的说出“不可以”三个字时,喻星炀贴近她的耳畔,温热的呼吸伴着乌木香扫过耳廓:“只是盖着棉被纯聊天的睡觉。”

“时小姐,你这是想到哪去了?”喻星炀的笑是从嗓子眼出来的,语气意有所指,“我又不是禽兽。”

耳廓红的滴血。

没想到他谈起恋爱来,这么撩。

这么蛊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