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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65(1 / 2)

Chapter.65

Chapter.65

她的坚持其实也只有那一秒。

一秒过后,时玥理所当然的承受不住酒意上脑,整个人轻飘飘的,像是踩在棉花糖上,失重感涌上,棉花糖黏腻又藕断丝连的粘在脚底,怎么挪也挪不开。

时玥有些混沌。

记忆逐渐出现凌乱,回忆不断重复,多年记忆如胶卷在浮现,她好像看了一场漫长的电影。

她与他是主角。

电影刚刚播放到一半——

电影里最熟悉的乌木香味倏然涌入鼻腔,她像是捉住了最后一根稻草,霍然擡头,撞见的是喻星炀的眉眼。

即便早已看不清,但她还是能记得他的轮廓。

是他。

他一直都在。

暮色下,黑色口罩一直未摘,他低头打量她,鼻息嗅过她身上的酒气,只是转瞬即逝的蹭过,他把她往外一拉,他的嗓音很低沉:“醉了?”

醉酒人向来不会承认自己醉的。

时玥如是。

她眨眼,鬼使神差的摇头,身体剧烈的晃了下,她说:“没有。”

“没有醉。”她笃定道。

忽闻一声轻嗤,她以为他会跟她争论一下她是否醉了,然后让她直面自己酗酒。

但她没想到下一秒,他将自己往他怀里一捞,耳膜涌进暮色下的声响,他说:“知道了。”

“你没醉。”

她是怎么回到小院的她已经记不清了,她只感觉到脑袋昏昏沉沉,意识几乎停摆,任由喻星炀摆布。

喻星炀把她拐卖了她也没有能力逃出来的地步。

而喻星炀自她回到小院,也一直在她面前晃动。

他半抱着她,先把她轻放在床上。

床榻微微凹陷,呼吸局促。

然后就在院子里看然后她就看着他来回走动,煮水,沏茶,解酒来来回回,还蛮晕的。

但她还记得他并不会沏茶,看着他一点点挪出茶叶,倒了一半进去,偶溅出一些茶叶,他只能躬身拾起。

手忙脚乱。

时玥笑了声。

还挺有意思。

她坐靠在床上,脑袋被锤头剧烈的敲击着,荷尔蒙以及冲动裹挟着她的意识,意识在告诉她何为冲动。

何为喜欢。

她喜欢喻星炀。

从未改变。

只是一直在自欺欺人,只是自认为的不合适,所以一直以来在拒绝。

但后来听到木可为的故事她其实已经想明白了,只是胆小犹豫,没有勇气迈出那一步。

但在这一刻,被酒精裹挟过得她真的很想有那个冲动。

酒精在告诉她。

——说吧。

——说吧。

——你真的很废物哎。

——连这么简单的四个字也说不出口。

头疼欲裂,酒精的刺激幻视到几个小人在大脑里打架,让她的大脑崩断了一根弦——

她忽然喊了声:“喻星炀。”

西湖龙井被喻星炀手忙脚乱的沏完,茶杯平稳放置,茶杯里的沸水还滋滋冒着热气,氤氲似雾,他准备凉会儿再喝。

听到时玥在喊他,他立刻偏过头来,看她:“?”

“怎么?”

她没再吭声。

但他偏偏鬼使神差的上前,勘察状况,这边的床大多是木板床,容易磕着,他探过头来,检查她身上是不是被磕痕迹。

好像没什么问题。

对上她的眉眼,问:“不舒服?”

时玥飞快的眨了下眼睛,眼下潮红:“没。”

“没不舒服。”

“那怎么了?”喻星炀笑了声。

欲言又止。

时玥垂下眼睫。

“就是,”

“我想跟你说……”

“嗯?说什么?”

近在咫尺。

鼻息相抵。

浓重的酒气裹挟乌木香。

“我——”

“喜欢——”

最后一个字哽在喉咙里半天没发出音,但他预料到这个答案,喻星炀感觉心脏像是被抓出一个豁口,对最后一个音节的到来既期待又害怕。

大脑里有小人在打架。

她要是真的说出口了,明早不会不认账吧?

这情况,是有可能。

要是这样,他可以勉为其难的帮她回忆一下。

短短几秒,喻星炀在大脑里预演了无数种可能性,甚至连响应国家号召的二胎计划都给编排好了,但偏偏有一种可能他没料到。

那就是她在说完三个字后戛然而止,倒在他的肩头呼呼大睡。

呼吸蹭过脖颈。

喻星炀闷哼一声,直接给气笑了,他折好她的手臂将她塞进被褥里。

掖好被子。

门口还放着桶红色塑料桶,塑料桶里是昨天才钓的鱼,他插着都走过去,其中最为生龙活虎的是那条翘嘴,还在桶里生龙活虎的乱蹦,溅出一地水渍。

铃铛还在响动。

七夕节看似过去,实则未曾过去。

“还挺能钓。”他评价道。

·

时玥醒来时已过中午,天光大亮,八月的兰镇暑气未消,但她的脑袋没有预想中的痛。

视线扫视。

没有任何一个人,喻星炀已经不在,地面残留着几片茶叶,皆是他呆过的痕迹。

可以想到他手忙脚乱时的样子。

但之后她就记不清了。

弯腰起身,炙热的光线穿透透明玻璃窗,桌面被照亮一个边角,黑暗里时玥看见上面摆着一罐药,

是罐维生素C药片。

用来解酒后头疼的。

便利贴上歪歪扭扭的书写着一行:

to:时玥

记得吃药。

最后还意气潇洒的签了个大名。

总共十二个字,只有时玥两个字写的她能一眼认出,他这是把便利贴当成了to签了么?

纸张表面比较光滑,指腹一抹还留有笔迹的痕迹。

时玥肩膀微微颤动,打开微信问:【你上哪去了?】

对面没回消息。

时玥有点纳闷,门外光影稀疏,依稀听到隔壁小院乒里乓啷的响动,应该是正请人来搬东西,大卡车一箱又一箱的运载。

仿佛回到了来时。

铁门半敞不敞,时玥推门而入,走到问装车师傅身后,稍稍颔首:“这是怎么了么?”

装车司机一边将喻星炀的大包小包,甚至于各种渔具搬出来且运上火车,说:“哦,我们是搬家公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