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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20(2 / 2)

毕竟选择送吉他,就是知道了他的过去,到底什么勇气,赌上这一个月的努力,去做一件不确定的事情。

“试试。”时玥眼睫颤了下,少年时代的冲动,总是不可言述,她就是忽然想趁着年轻时冲动一回。

喻星炀短暂的僵了下,时玥以为是趟进雷区了,伸手将吉他收回来:“如果你不喜欢,我可以——”

“既然你想送,”悬停在半空,喻星炀绷着的脸忽然展开笑颜,他嗖地将吉他取走,“那这礼物我收了。”

少年就这么坐在沙发上,垂眸拨弄起合弦,现场调音,指尖触上和弦的一刹那,仿佛是鲤鱼得水。

他与吉他仿佛是个整体。

失之黯然失色,得之耀眼生辉。

也就在这一刻她似乎在这个耀眼的光里看见了他的过往,他到底是怎么顶着流言蜚语一步步趟过来成为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的。

音乐不轻不重的灌入耳膜,如同瀑布猝然下落涌入河道。

一曲落毕,他在整理包装盒的同时发现了一张贺卡。

贺卡是哑面的,摸起来不算特别光滑,上面写着:

Everyoneisandepedividual(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

少年指节稍顿,瞬息间哑然无声。

这一瞬仿佛跌入了苦寒冰窖。

良久。

只见少年沉吟片秒,倏然擡眸:“谢了,这礼物我很喜欢。”

·

下午三点,雨彻底停了,空气中弥漫着水汽,外面不宜久留,时玥跟喻星炀被同学催促着回校了。

跟老霍作别,那个中年男人又一个人待回家里。

时玥跟喻星炀,明明是一人撑一把伞,但微不可查的距离以及水汽中散发的乌木香让她心旌摇曳。

她没敢吭声。

安静的享受这场虹销雨霁、雨过天晴。

她不敢相信这段时间发生的一切。

虚幻的仿若踩在云端。

她不敢相信自己会凭靠霍叔的一句话,这么冲动且拼命,也不敢相信他真的凭靠自己,扫去他不可言述的过往,即便微乎其微。

但她做到了。

都做到了。

她也感觉到他们之间的距离在一点点拉进。

走在路上,两人缄默无言,少年一改阴霾,恢复往常恣意,步伐一步一踢。

少年背着把吉他,伞面倾斜,看着旁边的女生低着头,缄默不言,他问:“喜欢听歌吗?”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时玥恍然擡首,错愕的望着他:“?”

对上他的眼睛,少年很长的“哦”了声:“看起来你更喜欢吉他。”

“……”

话音刚落,少年低下头打开手机,把乔治明从黑名单里拖出来,对着乔治明一通狂轰乱炸。

哦:【。】

哦:【。。】

哦:【。。。】

乔治明:【?刷屏呢?】

哦:【晚上合唱加我个。】

乔治明:【……】

乔治明:【接下来你是不是要跟我借钱?】

哦:【?】

乔治明:【对方并非你的好友,需要发送朋友验证。】

眼看着自己被拉黑,喻星炀气笑了,估计乔治明这家伙是把他当骗子了,他啪地熄灭手机,擡脚踢起路边石子。

少年的心情阴晴不定,乔治明是知道的,但他万万没想到,喻星炀这家伙的心思更是难以捉摸。

乔治明还在休息室练歌,喻星炀进来了,嘹亮又难听的歌声入耳,喻星炀只觉得脑壳嗡疼。

他斜眼觑他一下,想到刚刚的那个骗子就滔滔不绝。

“老喻,你知道吗?刚刚有个骗子冒充你,说要来参加艺术节,还好我拉黑的快,才没让我本就不富裕的钱包雪上加霜。”

喻星炀心说这家伙还没反应过来,他刹了下,眯起眼睛:“所以,加不加?”

“哎,你说我怎么这么聪明呢?国家反诈APP应该报道我的丰功伟绩。”乔治明伸长脖子嚎叫,倏然他顿道,“等等,你说什么?”

“加,不,加?”喻星炀靠在沙发边沿拨弄手机,一字一顿。

乔治明宛若撞鬼,猝然倒地,再醒转已经过了十分钟。

他木着脸,心态崩盘:“我他妈没听错吧?”

无人理他,喻星炀搁旁边椅背上擦拭吉他:“待会儿唱什么?”

洛淞南说:“《成都》,去年年底上的新歌。”

“难怪我昨夜夜观天象到今夜有好事发生,”莫玄因腔调一转,“所以,喻哥你真来啊?”

“骗你干什么。”

乔治明又卒了,他一定是聋了。

但现实告诉他他并没聋,因为喻星炀真的背着吉他跟他们上台了。

临时赶的场,喻星炀没有准备邪魅狂狷的演出服,只是搭了一件黑色卫衣,但有的人就是衣架子,穿什么都颇具少年气。

少年一手揽着吉他,闲散的靠在后台,帘幕微微浮动,从缝隙里窥见时玥在嘉宾席的一角眸光潋滟,工作人员搭话。

“哎没想到,小喻你真的来了,不是听乔治明说不来吗?”

喻星炀收拢吉他,一错不错的窥见缝隙,女生为随着舞台雀跃庆贺,他淡淡道:“本来是不想来。”

“那怎么忽然来了?不会是因为哪个女生吧?”工作人员八卦挑眉。

轻呼出雾气,舞台上灯光渗透过帘幕,后台一地碎光。

他拨弄着和弦说:“因为这把吉他跟其他的吉他不一样。”

“就忽然想试试看。”

“?”

工作人员目瞪口呆,什么吉他不吉他的,刚想问他是不是精神失常了。

却听乔治明在那边嚎叫催促:“老喻搁那站着干什么,快要上台了!”

“催什么。”喻星炀轻擡吉他,慢悠悠的走回队列里。

那天,喻星炀万众瞩目的出现在了舞台中央,聚光灯披在他的身上,他只身站在光束下,搭着那把具有特殊意义的吉他,扫过和弦,带起道音符。

台下爆出惊呼。

“沃日!他真的来了!”

“居然真的能听到他唱歌!”

“天哪!!!”

这是他多年来头一次在舞台上表演,距离上一回已有数个年头,但他的手法技巧毫不生涩。

他是天生的歌唱者,舞台上的他自信张扬,张弛有度。

一首《成都》让艺术节其余节目尽成陪衬,台下应援声此起彼伏。

有人嘹亮高声的喊着他的名字。

有人为他尖叫。

甚至还有人叫嚣着要当他老婆粉。

……

少年人集聚一地,总能为一件事如痴如狂,时玥坐在嘉宾席最偏僻的角落不敢转眼。

看着少年怀揣热血张力重回舞台,她心底竟泛出酸楚。

因为所有人都以为他是天之骄子,上天眷顾。

但没有人知道,

他的路是趟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