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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片是数位板收据,条条框框,列举清晰。
2015年12月04日
品名规格:M934数位板
数量:1
单价:495
开票人:喻周
收款人:喻周
更甚者他居然掏出了他们的家庭合影,就差掏出户口本了。
680L【哦】:信了?
底下有人问,那MV怎么回事。
他飞出一张跟她当初小组成员的聊天截图,是经过当事人同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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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聊天内容所说,MV内容是小组共同商议,更甚者还不是时玥提出来的。
700L【哦】:还有吗?
喻星炀力敌万军,从运动会再至姨妈巾,一一解惑。
甚至口出狂言,如果是她们任何一名女生在外遇见这种事,他都会帮忙。
事后孔雀开屏一波:当然,别乱搞,顶不住。
贴吧里的瓜农关注点与常人不同,自喻星炀出现大杀四方后,话锋急剧调转,至此就从吃瓜他们的关系变成了花痴喻星炀。
“你看看是不是男友力ax!我愿永远当他的迷妹!”
指腹捏紧。
情绪翻江倒海的涌上来。
他好像永远这么坦荡。
她却畏畏缩缩,止步不前,谣言是封不住的,只会愈演愈烈。
她没说话,一路沉默着,回到寝室从罐子里摸出颗大白兔奶糖。
吞吃入腹。
牙龈隐隐作痛。
明宜中学上学期没安排晚自习,却安排了早自习,平时大多是在各班教室自习,为方便管理,改成同晚自习相同,去自习室共同管理。
自习室里哀鸿遍野、哀声哉道。
“好困,真的好困。”
“看着我的黑眼圈,我感觉我可以跟猫头鹰比拟。”
“!”
“你干什么呢?”
“日!你看理科实验B班的那个时玥,她……”
自踏进自习室以来,沈岁就被乔治明纠缠,拉着她谈天说地,沈岁是个很容易被转移注意力的人,随口一提,就一脸兴奋的抓着乔治明。
时玥惨遭冷落,座位陆续占满,视线瞥过,喻星炀坐在后排角落,一条腿搭在横杠上,清晨的风卷驰而过,发梢微微扬起。
时玥兜里还揣着大白兔奶糖,她抱着书包走了过来。
她攒了一颗糖,放在他的桌上。
昨夜舌战群儒,作业半字没碰,他们外语老师是爱叨叨的老家伙。
他嫌烦,外语作业一直准时准点上交,免得在耳边自成打桩机。
倏见桌上摆了颗大白兔奶糖。
喻星炀愣住。
听见她说:“请你吃糖。”
·
声音回荡。
记忆的最初也曾有一个人给他递过大白兔奶糖。
喻星炀紧握笔身。
那天暴雨倾盆,雨下了一夜。
大雨砸在窗户上,他只记得那天从夜晚到清晨,他一夜都没合眼。
第一次冲突爆发在他七岁,那天他刚放学被司机叔叔接回来,他得了学校歌唱比赛一等奖,讨要夸赞。
还在门外就听见了掷地有声的碎裂声。
父母之间的争吵,没有一点成年人的体面,他们暴怒着,撕扯着,谩骂着,甚至连自己七岁的儿子回家了里都不知道。
那天他才对婚姻有了一点认知,婚姻并不是美好的。
自那过后,他每晚回家都会伴着争吵、怒斥入眠,有时会抱着吉他坐在飘窗上久久低吟,他把接受争吵当做了本能。
但那天却不一样。
客厅里没有吵闹,只有一盏泛黄的落地灯。
两人坐在沙发上相顾无言。
那是他前所未有的害怕。
他不知道为什么,蹲坐在卧室的边角,脑袋埋进膝窝,泪水不断涌现。
次日一早,他们办理了离婚手续,也同样下了很大的雨,听说民政局的人都很少,但他们就是不屈不挠的办理了离婚手续。
办完手续,回来分家的途中却与大货车相撞,遭遇了车祸。
暴雨里,他遇见了两位素不相识的叔叔阿姨,在医院里为他们各自奔走。
那一刻他才意识到他们的婚姻其实早就走到了尽头。
手术室的灯灭了。
医生对崩溃的陌生女人以及惊惶的陌生男人说了句节哀。
但那一刻,他却哭不出声,因为他突然就明白,原来,原来他在好早好早之前就被舍弃了。
难怪他在试图维系关系时,母亲会久违的哄着他,问他喜不喜欢舅舅啊,舅舅家里有好多好吃的好玩的。
但他并不喜欢舅舅,自小到大就不太喜欢,那种感觉说不上来,反正就是不是一路人。
直到现在他才明白,他其实永远不是选择的人,而是被选的人。
自那天之后,他父母双出轨的事情被邻里知道,很长一段时间,他被邻里指指点点,说“这孩子啊,往后大概率会出轨的”标签。
有时候他觉得可能吧,他可能真的会这样,别人有时候说得多了,连他自己都信了。
他变得麻木,变得话少,不愿与人交流。
直到他那生命中出现了一个女人,女人穿了身浅蓝色的碎花长裙,说话语气都极度温柔。
女人看见这个丁点大的小孩在一角窝着,她把他揣进怀里。
从兜里摸出一颗大白兔奶糖,喂进他的嘴里。
她就是他舅妈——顾沅。
那天后她就成了他的监护人,她说会一辈子保护他,并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教会他即便深处深渊也应开朗乐观的面对人生,是他童年时期唯一的一束光。
所以他每每去医院总能看见那些因亲人过世而落泪的小孩,他都会摸出颗大白兔奶糖,教他们如何面对太阳。
但就在他十五岁那年。
那个把他从深渊里拉出来,教会他乐观开朗的女人,自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