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镶玉(2 / 2)

“不是,不是这样……”他慌忙解释道,“我也爱你啊,应鸾,我也爱你。”

所有人之中,他最爱的就是她,他不能没有她的。

“那你就放我离开!”

陆宴行不语。

她怒道:“你看看你自己的样子!曾经的那个学长去了哪里?你现在又是什么摸样!”

她看着陆宴行的表情肉眼可见地褪去,连一贯的笑容也收了起来。

他站起身来,面无表情地说:“你需要休息了,应鸾。”

应鸾却依旧怒视着他。

“对,对。你需要休息。”他像是在劝慰自己似的,连说了好几遍,“休息一下,过几天就好了。”

过几天他会再给她输入一点记忆,等他的存在压过另一个人的时候,她总会更爱他的。

只是因为这个,只会是因为这个,不是因为别的……

他几乎是狼狈地从她身边离开,合上了门,只留下应鸾一个人在房间里。

听到他的脚步声远去,应鸾才坐起身来。

她走到门口,试图推门,毫不意外地发现果然被锁上了。

她现在没有力气撞门,只好将目光投向了一旁的窗户。

她走到床边,向下看了一眼,突然庆幸自己特殊的癖好,当初租了一个又小又破的小区,住的楼层也不过只有七层高而已。

如果自己能从窗户翻出去,再跳到六层楼的窗台上,而后顺着爬梯下去的话……

她还在制定的着计划,门却突然又被推开了。

陆宴行站在门口,因为开门带起了一阵穿堂风,应鸾透过纷飞的发丝,看向门口的人。

他手里端着盘子,问:“你要去哪?”

应鸾不说话,她的行动已经表示了。

“放弃吧。”他走到她的旁边,替她阖上了窗户,“即使我不在这里,也会知道你在做什么。”

应鸾对他的监视早有防备,却没发现即使是这种情况他也会看着她。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放我走?”

“……先吃饭吧。”他将盘子放在桌子上。

她站在原地,一动未动,而是冷眼看着他的动作,讽刺道:“你在里面下药了?”

陆宴行被戳中,依旧回避这个问题:“那应鸾吃还是不吃呢?”

“吃啊,为什么不吃?”应鸾说,“不吃会死,吃了只会没有力气而已,你说我选哪个?”

他完全没有给她选择的余地,应鸾也不为难自己,坐下来大口大口吃饭。

期间,她感受到他的目光在她的头顶上停留,似乎在思考什么事情。

她吃完了所有的饭,擦了擦嘴,毫无畏惧地看着他:“想什么呢?”

“我在想……”这样不对。

这样不对,如果应鸾一直以这个态度对待他,那他该怎么办?

这样是不对的……这让她想起来不行,必须再把其他人忘掉。

可是,他该怎么下手呢?

他不说话,应鸾便将所有碗筷一摔,翻身上床,用被子盖住了自己:“说不出来就别说了,我要好好休息。”

陆宴行依旧维持着那种呆滞地状态,关上了门。

接下来的几天,他们都是这样过的。

应鸾吃了睡,睡了吃,闲着没事就拉伸一下自己。而陆宴行则不知道在干什么,总是守在家中。只要她有一点逃跑的预兆,他就会推门进来。

无论她在哪里,包括在卫生间。

他也不说话,应鸾就不说,她甚至已经习惯了这种监控,并从彻底学会了无视它的存在,就像无视他本人一样。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很久。

直到某天夜里,应鸾感受到旁边有一道清浅的呼吸声,她猛地睁开眼睛,看到陆宴行正站在自己的床边。

她大喊道:“你干什么?”

大半夜不睡觉,跑到她旁边看着她。

他的身体在黑暗中站立着,一动未动,话语却清晰地传过来:“陆振死了。”

“什么?”应鸾以为自己听错了。

公爵死了?

陆宴行则仿佛在说一个与自己无关紧要的人:“对,而且是甄玉动的手,她现在已经被关押起来了。”

甄玉杀人了。

应鸾的心突然跳了起来,她想起甄玉上次对她说过的话,这件时可能并非一朝一夕形成,她一定等了很久。

她却不在乎的样子:“那跟我有什么关系,我跟她又不熟,而且你会带我出去吗?t”

陆宴行紧抿着唇瓣,犹豫着。

应鸾是什么时候认识甄玉的?她们为什么会有联系。

有些事情恐怕要见面才能问清楚?

应鸾则直直地看着他。

“甄玉说她想见你,要不然她就不配合调查。”陆宴行最终还是说,“所以你出来,我们要去。”

应鸾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立刻穿好了自己的衣服。

陆宴行也做好了万全准备,他给她的手上带了一个手环,只要她离他超过一定范围,甚至妄图摘下这个手环,就会提示她的位置和行为。

他现在对她的控制已经不加掩饰,应鸾直言不讳:“你这是在给奴隶带项圈吗?”

“……不是。”

他强行拉着她的手:“走吧。”

陆宴行带着应鸾来到了警察局,夜间的警察局本应该安静一些,但突然来了这么一件大案,所有人都不得不紧张起来。

所有人都在胡乱奔跑着,应鸾看着一个拿着档案袋擦肩而过的警察,袋子里装了一个断裂了一半的小提琴。小提琴的琴弦已经崩断,凸起的木质尖刺上沾满了血。

注意到来人,警察转过头来对他们说:“你们就是家属?”

“是的。”陆宴行说。

“这件事情很复杂……”警察叹了一口气,“公爵夫人用酒瓶砸晕了公爵之后,又用琴弦将他——”

他看了一眼应鸾:“您一定就是应鸾小姐吧?公爵夫人……哦不,嫌疑人说想见您。”

“走吧。”陆宴行回过头来对应鸾说。

走到尽头的审讯室,陆宴行先让应鸾在外面等待,自己先走了进去。

整个审讯室空无一人,灯光却开得很亮。甄玉坐在椅子上,柔顺的黑发垂下来,遮住了她的整张面容,也着挡住了全部的光线。她好似睡着了一样安静,连有人进来都没有发觉。

陆宴行在她的桌子上敲了敲。

甄玉立刻擡起头来,看清了来人,她嗤笑一声:“怎么是你,应鸾呢?”

陆宴行毫无表情:“她在外面。”

“哦,感情真好,连这都要陪同。”

陆宴行笑了一声:“确实比您和父亲的感情好很多。”

甄玉擡头看着他,从他的五官上掠过。

真像,长得太像了,甚至连神色都是一样的恶心。她心中厌烦,面上也不加掩饰:“我杀了你的亲生父亲,你不在意?”

“我为什么要在意?”陆振有对他尽到过一点父亲的责任吗?

漠视、冷淡、轻蔑,他这么久以来只感受到了这些,甚至对一切有预兆的谋杀都无动于衷,甚至暗中推波助澜。

“真是冷血……陆家人都一样的冷血。”甄玉笑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也想杀了他。”

“那也是您主动和我合作。”陆宴行淡漠地解释道,“我只是向您提供会增加心率的药品渠道而已,至于您要做什么,我一概不知情。”

很久之前甄玉就找上他,表示需要一些特殊的药品,他当时就意识到了她想做什么,于是答应了这件事。他与她约法三章,他提供药品购买渠道,而她要看住自己的儿子,不要再让陆逸瑾出现在应鸾的面前。

但是对甄玉这种随时可能反叛的合作对象,他始终留了一条退路,没有将话说的太清楚。他始终游离于事件之外,冷眼旁观着一切。

事实证明他猜的果然没错,甄玉的计划败露,因为药剂的用量用得太多,导致陆振进入医院治疗,反而逃过一劫。

真蠢。

陆宴行收回眼睛,对甄玉这种人,他也觉得她死不足惜。

多说无益,他打算直接离开。

“自大、狂妄,你这种眼高于顶的人,能看得起谁?”甄玉看出了他眼中的轻蔑,讽刺道,“就是不知道应鸾知不知道你其实是个Beta?一个平庸、普通、无能的Beta?”

陆宴行身形一顿,猛然回过头来,眼中的杀意不加掩饰,甚至如果不是在这里,他恐怕会直接动手。

她知道,她果然知道。

还有谁知道这件事?

甄玉却毫无惧意,“你是表面是个Alpha,实际上是个Beta,我说的对吗?”

“闭嘴!”

他一字一句地说:“你最好管好你的嘴,要是活腻了,我现在就可以送你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