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知阙叠好寸馨给他盖的披肩,起身朝书桌走来,开口道:“他们会看到什么是答案。”
寸馨敲键盘的指尖顿了顿,她?故意问:“答案是什么?我怎么不知道?”
秦知阙喝了口汤,笑时身上有种卸了疲倦的慵懒感,道:“你从来没问过我,你总是自己从我身上找。”
寸馨眼睛一眯:“说?得我好像太笨,你甚至都没追过我。”
“我确实不会?追人。”
秦知阙端起碗,夹着?菜说?:“可?是太太会?让我追你,次次说?要私奔,次次要逃婚,逼着?我去追。”
寸馨张了张唇,有些生气,又?有些被戳破心思的恼意?。
不说?话了,键盘敲得呼呼响。
也不知道在敲什?么。
整个书房没有人声,没一会?儿?,不等秦知阙吃好饭,寸馨已经阖上电脑出去了。
她?生气又?不是很理?直气壮的时候,就?得找地方发泄,又?不想跟秦知阙吵,事实上是吵不过他,于是只好按他话里的意?思,让他来追。
健身房里,跑步机的传送带被蹬得呼呼响,门外是男人的脚步声,寸馨没有回头,听着?他走进来,对她?道:“听佣人说?你还没挑好婚纱,我就?给你选了一件。”
寸馨一听,登时按停了跑步机,身上汗涔涔地看他:“你怎么替我做决定。”
“刚才不是说?我对婚礼不操心?”
“那……那不一样,重新选过!”
“那条婚纱好看,既然都送了过来,就?不必退了,要么今晚穿给我看,要么婚礼上穿。”
男人边说?边不疾不徐地往器械室进去,寸馨“哼”了声,仿佛这空气里有什?么不能跟他同?呼吸的因子,她?拿毛巾擦了擦汗,出门就?喊了佣人,用秦知阙能听见的音量问婚纱定了哪条。
衣帽间里被单独挂出来的是件纱质绕肩白色婚纱。
与传统常见的隆重礼服不同?,它更多是带着?朦胧的梦幻感,又?有种少女俏皮的轻盈,寸馨因为婚纱太多,之?前竟没有注意?到它。
刚要拿下来试,就?想起秦知阙刚才的话。
时钟的指针推到十点,秦知阙从浴室里出来,腰上就?裹了条浴巾,目光在寸馨身上滑了眼,她?没有穿婚纱给他看,而是条吊带的刺绣月白睡裙。
就?靠坐在床头,两人中间又?放了个萝卜玩偶。
“寸馨小姐,你这样是生气还是消了气?”
她?阴阳怪气:“我愿意?嫁给你,自然是小气。”
秦知阙垂眸无声一笑。
掀被上了床,男人当着?她?面将玩偶拿起,寸馨心里在一瞬间冒了个念头:他如果敢随意?对待她?的东西,她?也把他扔下床。
然而下一秒,秦知阙把玩偶放在他的另一边,腾出位置,将寸馨捞了过来。
气息一压,寸馨双手抵在他胸膛:“你刚才已经累到在书房睡着?了。”
他开始扶她?腰,说?:“刚健完身,有些充血。”
寸馨心跳狂震,头不自觉往下低,又?慌忙往一旁撇。
“明日……明日还要上班,马上就?是婚礼了,我还有许多事要做。”
“结婚是为成为合法夫妻,寸馨小姐,不要舍本逐末,为了结婚而忽视夫妻生活。”
“可?是……可?是……秦知阙,你……你忘了戴檀珠了!”
他在被子里掐她?腰的大掌一拢,寸馨痒得不像话,面颊一下就?憋红了起来。
男人指节敲了敲床头,霎时在她?耳边响起“咚”声。
她?整个人颤了颤,而后男人从床侧起身,寸馨忽然感觉身前一空。
指尖抓了抓被衾。
就?像刚才在书房里一样,要他弯腰去捡纸,他就?要听话,如今要他戴着?佛珠和她?睡,他也要听。
这般一想,寸馨忽然翘了翘唇角。
哪知不多会?,秦知阙折了回来,右手拿着?那串檀珠,左手去摸寸馨的手腕,倏忽间将手串绕到她?腕间,寸馨心一紧,脚踝仓皇搓了搓床单,问他:“秦知阙……干什?么捆着?我……”
话一落,寸馨两道手腕都被珠串绑在一起,举到了头顶与床头之?间,仿佛转息了一瞬,她?手腕被脑袋往上一顶——
“哗啦~”
大珠小珠落玉盘的音调在耳膜内跳动,寸馨眉心猛地一颦,这道珠串晃动声似一首琵琶曲儿?,附和着?秦乐。
寸馨被它陡然频繁的声响吵得受不住,擡起手远离床头,又?无法久撑,最后竟将捆着?的双手搭到了秦知阙的肩头,间关莺语,幽咽泉流,这一出琵琶曲儿?似乎还未暂歇。
而秦知阙在这时挟笑低语:“这檀珠护你先生的命,太太千万别挣断了,缠紧些,我可?是把命根子送给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