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奔
寸馨听秦知阙说着道理,都明?白,但她还是不想被他看到头发乱糟糟的样子?。
从他手里拿回干发帽,心里也跟那湿漉漉的毛巾一样,被水蒸气裹住,一点点张开口?子?:“你快去洗澡吧……”
她总爱做一些催人的事,秦知阙忽然?靠到流理台边,气定神闲地垂眸看她:“你父母对?你事事安排,如今你似乎也对丈夫有掌控欲,我让你打破一些观念,也是为我将来的日子?好?过。”
寸馨讶然?。
秦知阙转身?走进?淋浴间,手刚包到裤腰,寸馨就往门外走,忽然听见他语调幽幽道:“去哪,把你安排我穿的睡衣拿进?来。”
寸馨抿了下?唇,一颗心在?燥热的浴室里七上八下?地浮。
他说她有随心所欲的自由,也是怕她把循规蹈矩的习惯框架到他的身?上。
比如睡袍要穿什么颜色就够两个人争执,更遑论她刚才还大放厥词:你想穿什么由我决定。
亏她还有些小小为他的贴心感动,实则也是为他自己图谋嘛。
坐到梳妆台边,寸馨一边擦着头发一边照镜子?,真的像他说的那样:不修边幅时也艳光四射嘛?
他刚才那句“像你这样”,直接让寸馨就地原谅他的所有算计。
餐桌上的茶点有一份彩虹酥,寸馨抿了一口?,忍不住喂热茶,口?感清新,是她爱的碧螺春。
浴室门内传来声响,寸馨心跳微微一漏,竟有些期待他穿件红色的睡衣。
不是浴袍的样式,而是中规中矩的中间排扣,属于要剥都得费心解的纽扣,真丝妥帖在?高大的骨架上,胸膛的舒展隔着衣料隐隐舒张,寸馨借喝茶的姿态,透过玻璃杯瞄。
脸被挡住了,就一个身?型走过来,更符合想象。
秦知阙说:“再吹吹头发再上床。”
噢,原来催她吹头发是为了上床。
寸馨放下?杯子?起身?:“不急,今晚见了你爸爸,我什么时候该改口??”
问题施施然?抛给?他,秦知阙看着她眼里的狡黠,有些娇俏地使心机。
他擡手摸了摸她发丝,湿湿地缠着他指节:“我第一次结婚,习俗不太了解,但钱自然?是要给?到位。”
“那我父母都没给?你钱,你怎么就开始改口?了?”
秦知阙眼睫一垂,她是不知自己的高度往去,一片风光在?红蕊。
“都吃到了,我还计较这些?”
寸馨心里还隐隐兴奋地盘算能拿多少钱:“到时不会还有其他亲戚在?吧?”
“有我。”
他拿干发巾又给?她揉了揉发丝,寸馨脑袋一避,秦知阙的大掌适时去揉他喜欢的雪堆,寸馨又给?他胸膛甩了一巴掌,“啪”地一声响,进?浴室吹头发了。
午睡时,寸馨是当?真困了,一觉呼呼地到了四点也起不来。
秦知阙比她先醒,虽然?已?是女婿,但礼数不能真就将这里当?成他的家。
想来寸馨的提醒也对?,他在?楼下?喝茶时看到女佣又来递那彩虹酥,中午时寸馨便是吃了一小口?就放下?了,他遂将另一半吃下?,此刻婉拒:“太甜。”
女佣笑意盈盈道:“这是嫁女饼,自然?甜。”
一桌子?人笑出声。
秦知阙神色有些恍惚,大概是许久没有这样与有亲属关系的长辈谈笑风生,而对?面坐着的人,他也要称呼为父母。
寸尧臻大约是高兴,对?秦知阙道:“金融行会在?下?月初有个会议,关于订立一些市场规范的议题,到时行政司长也会出面,你若有时间,可以去分享一二。”
秦知阙心里接住好?处,面上云淡风轻:“分享不敢谈,各位都是要员,随意指点,晚辈足以受益匪浅。”
如今两地合作密切,港城消息最为灵通,又有政策优势,条例放宽,是全国最适合贸易的土壤。
此时寸太太给?秦知阙倒了杯茶,他眉眼不动,端起杯盏朝寸尧臻说了句:“爸,请喝t?茶。”
寸尧臻总算看这个女婿上道了。
没一会儿,听见楼梯拐角处传来匆匆脚步声,寸馨穿着一件靛红色修身?旗袍下?楼,开衩处在?膝盖上摇摇晃晃,两片裙布如风帘。
秦知阙已?站起身?,听见寸馨跟佣人道:“怎么也不叫醒我?以前我都习惯睡到三点要醒来。”
他走过去接住她手里的包,朝她道:“是我让人别叫醒你,喝口?茶。”
寸馨自然?不会当?面说秦知阙,但就是借跟佣人说话让他听见,这时她接过他递来的水杯,跟佣人说了声:“看来我以前的规矩,他一句话都破戒了。”
眼神戏谑地看他一眼,琼姨知道寸馨好?脾气,反而对?秦知阙的吩咐不太敢违逆,但寸馨说得倒也对?,怎么就忽然?听他的,坏了小姐的规矩呢?
于是叠叠道:“下?次我一定听阿馨的,三点,不会忘。”
寸馨这才扬了扬下?巴,让琼姨去忙。
秦知阙看着她在?给?自己立威,说:“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吃佣人的醋,不准他们听我的。”
寸馨咕嘟嘟饮完,感觉毛孔都被这杯热茶舒软开,望向秦知阙的眼神斜斜一瞥,午后时似池塘上的水波流转:“哪有,我只?是不想中午睡太多,晚上不好?入睡了。”
秦知阙接过她手里的茶杯,很?轻地落了句:“那不正?好??”
寸馨眼睫一颤。
等她反应过来,秦知阙已?走回了茶室,听着像和她父母谈笑风生了。
他自然?轻松,夜宴要见秦望楼紧张的是她。
出发去酒店时,两人同上一辆车,秦知阙拢了下?西装,而后从扶手处拿出一个红色巴掌大的礼盒。
寸馨微怔,他说:“戒指。”
他之前已?经送过一枚给?她,思及此,她又浅浅心动,那时与秦知阙保持礼节,一切进?退有度,如今——
“吧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