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泄
(上章内容被吞了大半,后来正常啦,看过的宝子可重戳)
他觉浅,一点动静都影响睡眠。
更别说身旁突然砸来一个炮弹,猪都得起来看看。
蹙眉按开床头柜上的一盏小灯,迷离的眼眸渐渐适应灯光的旖旎。
即使隐约有心理准备了,然而看到温也的那一刻,他还是吃了一惊。短暂发怔后将她睡意酣甜的姿态贪婪地看在眼里。
雪夜无声,她像一只误闯猎人小屋的麋鹿,懵懂无害地将孱弱的脊背贴在猎人怀里,叫他刻意沉寂的心再度怦然悸动。
更别说她并不就此罢休,微微湿润的红唇一翕一合,像在讨水又像在讨吻。接着一个翻身,竟跟八爪鱼似的缠住他,脑袋紧紧贴在他隆起的胸肌上。
“……好热啊……”小鹿嘟囔着,只着单薄睡裙的身躯在他身上蹭来蹭去。
靳司澍控制不住浑身紧绷,喉咙轻滚,几番深呼吸最终决定接受这突如其来的变故。
他起身倚靠床头,手臂揽着人往上抱了抱,同时将被子掀了大半,好叫她能睡得舒服些、清凉些。
女孩这才安静下来,呼吸渐趋均匀。他伸手去拿手机,一看已经凌晨一点多了。
他其实是有些心虚的,在从小被看着长大的长辈家里,抱着他们百般宠爱的女儿在一张床上睡觉,尤其在双方家长并不支持两人恋爱的前提下,他的行为怎么看怎么像不负责任的登徒浪子。
可现在要求自己放开这一怀的温香软玉,他更是不愿意的。被迫做正人君子的这二十几个小时里,他体会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渴望。渴望她的笑脸,渴望她的肌肤,渴望她柔弱无骨的依赖甚至是羞涩笨拙的舌头。
因为冲动,所以克制。
而此时为了克制,他不得不抽出一本书来看,是她随意扔在枕头下的《白夜行》。他看过,却依旧在这寂静雪夜翻开一页又一页。书里有她的书签,零钱,和许多几个字或者一长串的即时读后感。
触碰她隽秀的笔迹,仿佛触碰到她人格深处的灵魂。她喜欢唐泽雪穗,读后感的一大半都赋予了女主角。她喜欢她美丽聪慧、坚韧果敢,同时痛恨她对无辜人不择手段的恶魔行径。
某一页的角落写着:要求遭遇过悲惨的人善良何尝不是一种酷刑?
可曾经的悲惨不能永远用作武器来制造悲惨,人可以不善良,但要敬畏生命。
靳司澍忽然理解昨天她那番冷酷绝情的抉择了。她不要求“悲惨”的自己像其他人那样眷恋家庭、尊重父母,但作为一个独立的个体,她有义务也有必要尊重给予她生命的血缘关系,那是一辈子割舍不掉的牵挂。
他更加确信,如果将来周姨温叔真不同意两人在一起,她会伤心,会痛不欲生,但最后一定会像雪穗那般理性而冷漠地抛下他,一次都不会回头。
不怕失去的灵魂永远是坚不可摧的。但这副灵魂不属于自己,不属于其他人,而在她这副瘦小羸弱的身躯里发芽生根、日益茁壮,酝酿着不谙世事的强大。
男生自己都不知道,他是该恨她天生的独立,还是爱她人格的张力。但他清楚自己不会做桐原亮司,黑夜里的守护和成全他做够了、也不会再做,他现在要的是牵着她的手生活一辈子……
书翻到三分之一的时候,怀里的人有了要醒的迹象,大概率是热的。
他放下书,清清淡淡地盯着她如羽翅颤动的睫毛,已然做好了恶人先告状的准备。
果然,在她睁开眼看清眼前情形有多抓马后,迷离湿润的眸子立刻瞪得大大的,张口就要尖叫出声。靳司澍眼疾手快地捂住她嘴巴,同时翻身将她挣扎的四肢罩住。
她立刻不能动了,小脸被手遮去了大半,又慌又羞,孱弱地发出呜呜声。
“你要叫出来,就真说不清了。”
他嗓音嘶哑,居高临下地威胁她。
“我可以放开,但你要心平气和地跟我说,同意眨眨眼。”
温也气昏了,但人在禁锢中不得不低头,只得憋屈地t眨眨眼睛。
他勾唇,清风霁月地笑了。随后松开手,微微撑起上半身。
“靳司澍,你给我解释清楚!我怎么在你的、不,我的床上?!”女孩一得自由便猛锤他一拳,压低声音,恶狠狠地质问。
“我也想知道,我睡得好好的,某人为什么突然开门走进来,然后躺床上装流氓抱着我睡,怎么扯都扯不开。”
空气瞬间凝结。
她宕住了,脸急得通红,“不不不可能,我又没有梦游症,怎么可能自己开门进来!我明明是……”
“是……”她拼命想,脑袋跟断片似的乱成了一锅浆糊,“哦!是起来喝水,然后……”
零星的、如梦般的片段于此时涌现在大脑中,犹如晴天霹雳。她呆滞地闭上嘴巴,这才想起来真是自己走错了屋,心虚间立马逃开男生好整以暇的审视。
“我我、我习惯了。对……不起,我这就回去。”说完推他,没推动,反倒被他胸膛的炙热灼化了手。
他黑漆漆的眼睛深不见底,好似在洞察猎物心灵的维度。
“说走就走,我在你心里这么好打发?睡着时抱我、粘着我,醒了就翻脸不认人。温也,我的清白和情绪,在你眼里是不是一文不值?”
女孩彻底清醒,死死咬住唇瓣不让委屈的眼泪掉下来,“那你想怎样?我又能怎样?你不是不理我了么!呵,不理就不理,我才不在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