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要
“硕士?”
莫茹抢在儿子前面质疑,“她比我们小澍大吗?”
“大两岁叫什么大?再说了,女大二抱金块,你儿子这样的就需要大一点的来管着他!”
“是么?”靳司澍款款收回思念的目光,散漫地勾唇笑了。
“没记错的话,几年前那位差点做我后妈的赵简赵阿姨就比父亲您大两岁吧?怎么没见靳家财运蒸蒸日上,反而在离婚时被人分走了运达和创科?”
“……”靳研松脸刷地黑了,莫茹也不太高兴地抿下一口酒,“小澍,不能和爸爸这么说话。
“以前的事不要再提了。现在你就告诉爸爸你喜不喜欢叶家千金。”
“不喜欢。”
男生不耐地看过来,“妈,你根本没有问我的必要!”
确实没必要。
女人在心里长叹。
看到温也之前,她以为儿子早就把七年前那段隐入烟尘的日子给忘了。虽然回到京市的那大半年他闹过,像汹涌迸发的叛逆期,逮谁怼谁六亲不认。但自从受伤卧床后,他便再也没提过津市,也没问过自己有关温也的近况。
她当时想,孩子终究是孩子,尊贵的身份与优渥的生活对他们的吸引力是无穷的。
然而看到温也后,她惊愕之下的潜意识却极其清醒……
仿佛在说:果然如此吧!他怎么会忘记,那是他灰暗岁月里最灿烂而无私的一束光啊!
就像两人牵手奔来的那一瞬,即使她再不愿意,也不得不承认儿子眼底跳跃的光芒,要比当初的靳研松坚定许多、纯粹许多。
他从没忘记自己在不得不离开前,匆匆于信笺写下的那个承诺——
时殷企念
温也,等我联系你
保重,切记
……
苦涩戛然,莫茹扯出一抹自嘲的笑来。她将玻璃杯里香槟喝尽,缓缓擡眸,今晚第一次正视靳研松的眼睛,“既然儿子不喜欢,那就算了吧。我也觉得这位叶小姐并不适合我们小澍。”
男人眯眼,“行,不喜欢这个,那还有融信白家的小女儿、森木安家的外孙女、城南纪家的千金!”
“这些人方方面面你应该了解的比我清楚,你也应该清楚你儿子以后想在靳家立稳脚跟需要的是什么!”
充斥半空的钢琴曲随着他的话来到最高潮的篇章,精妙的音符时而汹涌如涛声拍岸,时而含蓄如潺潺溪流。跌宕起伏,一下下敲击着耳膜。
女人眸光紧颤,死死握住手心,拼命压制自己对这个男人条件反射的服从,“小澍他还小,你非要……非要这么早让他失去自由么!”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
三人形成对峙的三角隐于巨大酒塔下,身后几米开外的人群伸长脖子也听不见他们在争论什么。
“非等到你儿子和那个上不得台面的丫头缠缠绵绵分不开、彻底被同化成废物的时候么!今天敢把人带回他老子的寿宴上挑衅,明天就能未婚先孕弄出个孩子来!到那时候靳家的脸才算被彻底丢尽了!你就和你不成器的儿子一起滚回津市找自由吧!”
莫茹瞳孔一缩,脚步虚浮地向后踉跄两步。而靳司澍阴沉着脸,一把将母亲拉到身后,丝毫不惧对上靳研松那双同样寒凉的眼睛,彻底撕下为温也伪装和平的面具。
“靳研松,你有什么资格对我妈大呼小叫?你又有什么资格看不上努力生活的普通人?”
“未婚先孕,抛妻弃子,这些不负责任的事儿不都是你曾经做过的吗?”
“我妈心软,原谅了你,但这不代表你能肆意践踏她的人格!别忘了,当初是你求她回来的!”
“至于我……”
他微微扬起下巴,讥笑,“你大可放心,不负责任的事我不会做,做了我就一定会负责到底。因为你看不上的那个人对我来说是珍宝,是再多钱财地位都不换的挚爱!”
“你以为我带她来是为了挑衅你么?”
男生面对那张与他相似却愈发涨红的脸,笑得竟有些惨然,“你知道我鼓足了多少勇气、才敢让她亲眼见证我原生家庭的一地鸡毛?所以你大可不必担心她攀附豪门,有你这样自私冷血的父亲,她只会考虑要不要接受我,要不要接受一个——”
“啪!”
冷酷的斥责随落下的巴掌戛然,靳司澍的脸被重重打偏到一旁。
四周顿时哗然,激昂的钢琴曲也应声停了下来。那抹妖娆的红玫瑰起身往台下走,迅速扶住了因惊恐险些摔倒的莫茹。
“伯母,小心点。”
她偏过头,清丽澹然的嗓音接着从迷离的红唇中泻出来,“伯父,您消消气。”
靳研松深眸的暴怒只增不减,“逆子,老子也是你能指责的?!”
成年t男性不留余力的巴掌冲击力十足,落下后靳司澍本就受伤的嘴角立刻渗出血丝。但他身形丝毫未变,甚至笑了,舌尖抵了抵破皮的腮,狭眸和着鲜血的铁锈味发出头狼般不羁的光。
“靳研松,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么?像被戳穿真面目而恼羞成怒的……”
“小澍,住口!”
莫茹抖着声音打断他,近乎哀求地上前拉住他紧绷的身躯,“今天是你爸爸的生日,你怎么答应妈妈的?别再说了,小澍,为了所有人……别再说了!”
“是啊……”
一直再旁默不作声的叶曼颖款款上前,不动声色瞥了眼人群前排的父母。
他们脸色不太好看,大概明白了他们千方百计想巴结的对象并没有看上他们的女儿,所以才会众目睽睽下上演了这出父子反目的闹剧。
然而没人敢议论靳家,却有的是人嘲笑他们叶家的不自量力。此刻父亲瞪来的眼神好像把她吃了,疯狂使眼色让她做些什么。
她心里笑疯了,面上却不表现出来。只微微撩起唇角,用前排围观者恰好能听到的音调道,“靳公子,都是年轻人,我很理解的你的不舒服。但感情是可以慢慢培养的,靳伯父的良苦用心值得我们后辈去尊重。”
“……”靳司澍太阳xue突突跳,转头看向她,“叶曼颖,我看你真病得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