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透过敞开的窗户看向远处群山,眸中染上一丝寂寥:“也没去哪,一路向南,倒也见识了许多如画的景色,只是再也没遇见过像你这般有趣的人。”
三漫皱眉,问道:“你真觉得我有趣?”
在她所有认识的人中,唯独丘乐说她有趣,说她是不可多得的好友。
“当然。”丘乐微微凑近三漫:“那些没发现你有趣的人,是木讷无趣,有眼无珠。”
三漫对上他炙热的视线,道:“第二把。”
谁知,丘乐反悔了:“这第二把让让我吧,不然凭你这运气,我何时才能问你?”
丘乐随心所欲,惯会耍赖。
三漫也不是那么较真的人,也就随他了:“你问。”
如愿的丘乐问道:“你现在有喜欢的人吗?”
“有。”
丘乐猜道:“最高大的那个?”
三漫点头。
丘乐笑了两声,道:“继续吧。”
三漫看着他:“不用这样,你想问什么直接问。”
丘乐一愣,摇摇头,喝了口茶,“是啊,以前我们无话不谈,现在倒显得生疏了。”
他不经意问道:“你为什么要找白?我记得你不是一个爱管闲事的人。”
三漫语气很是平淡:“为了世间和平。”
“因为那群朋友改变了你?”
“是。”
丘乐点头:“不错。”
在没遇见鱼宝他们,三漫确实是一个不爱管闲事的人,她每日在阴界游手好闲,说白了就是混日子,但遇见鱼宝他们后,三漫开始改变,朋友身上的浩然正气,以及一腔热血,让三漫感受颇深。
是他们,把三漫从一滩死潭中拉了出来,让她觉得,原来也能活出一番滋味。
丘乐长叹一口气,感叹世事无常:“你确实变了很多,有点活人气了。”
话变多了,也爱笑了。
“好了今天就到这,还真有点困了,我得回去睡觉了。”
丘乐边收拾茶具边说道。
在他即将起身时,三漫说出意想不到的话。
“你要死了?”
丘乐身形一顿,神色呆滞,但他很快调整,又变回原来的神情,笑骂:“怎么,好端端地咒我死啊?”
说罢,他继续端起茶具想要出去,三漫再次开口:
“我说的是认真的。”
寂静无声,只有窗外的虫鸣和树叶的沙沙声。
半晌,丘乐重新坐下,眼睛定定盯着三漫,他收起往日的笑意,郑重肃穆:“怎么发现的?”
三漫摊出手中的一枚钱币,“猜的。”
丘乐又笑了:“原来你偷偷给我算了一卦?可是你这钱币也不是每次都准,早点睡吧。”
三漫收起钱币,看着他。
“我用钱币,从来都是在我有把握的情况下。”
丘乐的笑意淡了下去,气定神闲:“说说。”
“你向来自在,不可能屈膝在白的手下,那么只有一种可能,你有求于他。你说你这一生,独来独往,既没有亲人也没有知交好友,走到哪便算哪,能让你舍弃自由除了性命我想不出别的。”
“原来如此,你确实很了解我。”丘乐哂笑:“可你有没有想过,我既追求自在,又何必把性命放在眼中,人必有一死,生死于我而言,不过是天际中的一片浮云。”
三漫:“可若是这片浮云有天消失,大片乌云覆盖。”
“那我便淋雨而行。”丘乐不甚在意笑着:“看来你还不够了解我,即使雷霆万钧,我毅然前行。”
“说的真好听。”
三漫勾起嘴角,意味不明一笑:“可你真的是这样想的?”
丘乐敛去笑意,冷冷盯着三漫:“你这是什么意思?”
三漫也冷笑道:“在阴界待久了,我能辨别鬼的气味,你现在,已经不是人了吧?”
霎那间,丘乐一把扼住三漫的脖颈:“没想到伪装成这样,还是被你发现了啊,要不说你比别人有趣呢。”
伪装成不人不鬼的样,最后取得信任,现在全部瓦解。
三漫脸色逐渐变红,她拿出匕首一把砍断丘乐的手腕,一只手掉在地上。
她也恢复呼吸,举着匕首对着丘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