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靡不有初(四)(1 / 2)

靡不有初(四)

那些隐秘的雀跃冷下来,化作他心底一个填不满的空间。有一天,她也会舍弃他吗?不惜杀了他吗?那当初在暗巷,她又何必故作姿态,轻掷生死地冲出来救他?

害他愈发愚妄,总难断罗浮一梦的执念。

“你进宫去见他,不是偶然罢。”南衡说,而后擡眸打量虞愔:“你喜欢他,也曾想过和他共治天下,现在忽然说要弹劾废储,你舍得吗?”

他好看的眼尾盛着调笑的意味,非要虞愔把心肝剖开,他看过,才能信。

“是,我曾爱慕太子殿下。”虞愔淡淡说,目光向着凋零稀薄的雾气处,眼中也不自知染上迷蒙水色。

“可是他回绝了你的心意。”南衡冷声说,目光瞥向绢帕一角的“初”字,笑得有些惨然:“我这位同学,当今的太子殿下,宁可选择寒门里一个来历不明的私生女,也没有选择你——”

“鉴儿,满腹诗书才比萧何,能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你如此灵慧,可是,他偏偏一点也看不到你的好。”他眸中寒厉的神色直视虞愔,似在怜悯,又有挑衅。

“那是他的选择。他不爱我,我不怪他。”虞愔仍是淡淡的。

“爱?你懂什么是爱吗?”南衡冷笑,令无数凡心磋磨悸动的情伤被她淡然一语带过,她是真的心如枯木冷面冷情。

“所以,你便要除掉他?”南衡觉得十分有意思,举盏呷了一口茶,可惜茶汤已经温凉了。冬日里,茶水冷的格外快一点。

“我同他立场相悖,即便爱慕他,也会铲除他。”

“甚至不惜,看他有一日失去性命。”

“有趣。”南衡看着她,付以一笑,“巧的很,那人虽曾是我的同窗,但我自来看不惯他。如今,更是走上不同之道。”这么说,似乎有些落井下石,但他不在乎。

“如此看来,我与鉴儿倒属同路之人,有些乐见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他好整以暇。

虞愔面沉如水,徐徐铺陈:“太子既与沈氏女有私情,自然是从沈氏入手。沈贵妃这些年久居高位,人脉甚广,又擅媚主,行事滴水不漏。那些老臣想弹劾她祸国惑主有据而不能,可谓将陛下的视听蒙蔽得铁桶也似。”

“其侄沈纬,官至礼部侍郎,其一手扶植的大将军赵谦,皆置身事外,与这件事毫无瓜葛。但她长年喜好香粉、耽慕锦缎,总是人尽皆知的事实。就连陛下,也不会忘记她这心头好的。”

“所以,我们便从周鞍名下的绸缎入手,以此为物证揭露沈贵妃指使族女魅惑储君之祸心?”

虞愔颔首,白润下颌宛若玉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