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澄心怀璧(四)(2 / 2)

“下属之官阶不便擅入内府,有逾官制,大人有何训示,下属恭听。”

“本官让你进来,还要再说第二遍吗?此间早已无同僚,即便出了什么岔子,亦有本官担着。”

虞愔略一犹豫,便轻轻推门走进去。

见牙房内南衡端坐于广案之前,文牍累砌,他眉间虽有疲色,但鬓角一丝不茍,上加五梁进贤冠,通身朱裳,绯色蔽膝。束革带,佩锦绶,唯领心露出一点白罗中单,叫人观之精神为之一肃。

案上铜炉内燃着瑞脑,作提神用,到黄昏已经燃尽了,一屉香灰。

南衡道:“虞女官先将香屑倒了,换了新香点上,再为本官泡一盏酽茶。”

这是要躬操文墨、夜理公文了吗?

虞愔自知不可多问,只依言照办了。

待她行至案前,俯身抽取香屉,南衡瞥见她身前空朗朗的官袍,随俯仰之举一阵晃荡。

上面是白皙纤细的鹅颈,腰间由一条革带款束,缺乏约束的地方,袍服太宽,她又太瘦,看着像一根竹签串起的糖葫芦。

等她再次端来茶,那感觉尤甚。一双瘦削的皓腕,从袍袖间伸出来,逶迤的袖缘颇为碍事,她必须十分小心以免碰洒茶水。

南衡看不惯,推开圈椅起身,绕过长案走到虞愔身侧。

虞愔甫才将茶盏放定,回身时见南衡就立在身前,相隔咫尺,正低眉看着她。

她不擡头只能看见他玉削的下颌,因离得近,甚至看到了玉质肌肤上点点虚青的胡茬。给玉面檀郎增添了一丝唯有近处方可察觉到的不羁和野性。

她擡起头,便对上他一双温存的、墨玉般的眼睛。

“南……”她出声时感到一双手探至她腰间,微微扯起束腰的革带,然后她见他低眉,眉峰跟着一皱。

虞愔亦低头看去,只见他提起铊尾,带钩扣在最内一孔,仍为她的纤腰留出很多余裕。

南衡说:“这身袍服,于你太大了些。”

虞愔觉得他离得太近了,新燃起的瑞脑还很淡,他领口上凛冽又淡远的雪松香气不着痕迹地蔓延至鼻端。

她朝后退了一小步,无奈他手里捏着革带,带上的力道将她横腰拦阻,他的手跟着一紧,既而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虞愔有些恼怒,眼见他竟还不放手,冷言道:“袍服革带俱为尚衣局发配,同知大人莫非有暇,要管他司之闲事?”

“你说得对,更深漏静,本官确实难得有这样的闲暇。”

他将手在她面前一伸:“你身上带着的匕首呢,借本官一用。”

虞愔蹙眉:“西府要地,下属不曾携带那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