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有这件事,但是...难道不是你自己没看好静心导致被夺走,而这次,静心是我自己拿出来的,和你有什么关系?”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沉,话音未落,他已向若茗出手。
一道影子跑过来,硬生生挡下了这致命一击。
“远文!”
金面碎裂,露出一张略显青紫僵硬的脸。
是肖远文。
肖远文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什么,但只从口中逸出一缕黑色的魔气,随后身体便无力地倒下,迅速腐败成一滩腐肉。
勃公子厌恶地皱了皱眉,用手帕掩住了口鼻。
若茗望着肖远文化为血水的尸体,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她愤怒地指着勃公子吼道:“你这个骗子!”
这一刻,她恍然大悟。
勃公子是城主的人,那么...这一切城主也是知情的,不对,应该说,就是城主安排的。
那个所谓的救命恩人。
勃公子看着手中的静心,悠然道:“本公子骗的人可多了去了,你算什么东西。”
言罢,他忽然用力,静心化为齑粉,随着雪风消散。
这一幕让若茗几乎崩溃,她尖叫着:“不要!!”
勃公子轻蔑地俯视着若茗苍白的面容,提醒道:“别忘了,当初是谁将你从那个破地方带出来,是谁将你一身丑陋的□□皮换掉,还大发善心救了你的老情人。”
他弯腰凑近,声音渐渐低下去,眼睛因为恶毒而兴奋地颤动。
“又是谁....为你找了这么体面的身份,这么乖巧的....女儿。”
这些话语如同锋利的刀子,一刀刀割在若茗心上。
她望着手中失去光泽的镯子,胸口闷痛,鲜血从嘴角溢出。
“原来...当初你们让我照顾她,本身就是一个骗局。”
大事将成,勃公子心里轻快,说话也没了顾忌。
他撚起一缕发丝打量,说道:“又猜错了,不如告诉你一个真相吧。”
“从你成婚那一刻开始,到后面发生的所有事,都在我们的掌控之中,”
对付一群普通的凡人,只需要小小的一缕魔气,便能引出内心深处最大的恶。
稍加牵引,就能得到一个好用的工具。
做了那么多场试验,只有她能和纸人分离,不被控制。
因此,也只有她才能和一个只拥有乱心的佘雨妖相处这么多年。
两个工具,竟然还产生了感情。
真是可笑。
言毕,他不再理会若茗,目光转向另一侧。
在刚才的混乱中,徐招已被悄然带走。
高塔的摇晃逐渐停止,但那股强烈的心跳却依旧在响。
像一道催命符。
勃公子并未急于追赶,而是悠然地踱步至塔边,望着脚下深渊中涌动的金色灵脉,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微笑。
忽然,一股凛冽的剑风自背后袭来,穿透了他华丽的红袍,直抵要害。
若茗眼底带泪,长剑再进几分,彻底贯穿了勃公子的身体。
妖异的男子转过身来,红袍在风中狂舞。
血红的嘴唇向脸颊两边延伸,一直裂到耳后。
若茗吓得后退半步,就见他的身体在空气中炸开,化作一片绚烂的血雾。
等她放下遮挡的手臂时,勃公子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只留下一张空荡荡的纸人,在漫天大雪中缓缓飘荡。
幽暗之中,急促的呼吸与脚步声回响。
游冽已经许久没这么狼狈过。
白色重瞳渐渐流出了血,沿着脸颊蜿蜒而下,再加上那道狰狞的疤痕,看上去极为可怖。
包裹着徐招的经络被她身上的热度刺激地不断收回,但又不得不根据主人的命令重新延伸。
此行一路几乎畅通无阻,游冽却不敢放松警惕。
想起刚才探查触碰到的东西,至今仍心有余悸。
游冽已经不知是第几次后悔将徐招带进来了。
若有魔气,另寻他法解决也未尝不可。
她承认,自己如此急切要带着徐招过来,就是看中了占卜所说,徐招在这件事上和青龙降世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说不定会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也就足以证明她的测算是正确的。
寻找到真正的青龙,让世界重归安宁,这是多大的成就。
可现在,她痛恨自己的自大和急迫。
若徐招出事,游冽即使是死,也没有脸去面对曲风灵。
再次回到来时的入口,即将穿越那片耀眼白光之时,游冽不由自主地擡起头。
雪雾缭绕中,巍峨的轮廓若隐若现。
本以为是方才所处的高塔。
但仔细一看,才发现那根本不是塔,而是魔壶之上,那道宛若巨人的天堑。
穿过白光,游冽立马做好攻击的准备。
注意到前方确实有人影时,她心中不禁一沉。
狭长的缝隙下,一个身影静静伫立。
她背身而立,在一片纯白之中轻柔的仿佛梦境。
看起来就像一个普通人,游冽却感受不到属于对方的任何气息。
无端的压迫感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游冽掐住掌心,努力保持镇定,问道:“你是城主,还是宿女子?亦或者都是。”
宿女子活了近千年,古往今来,见过她真容的人寥寥无几,更遑论留下准确的画像。
望着这个有几分熟悉的身影,游冽莫名心慌,“为何不答?”
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那人缓缓转身,露出了一张风华绝代的脸。
徐不言和她,竟然有八分相似。
“小游儿,多年未见,你的脾气还是这般急躁。”
游冽瞳孔猛地一缩,嘴唇颤抖着,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师...师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