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变
在无边混沌的睡梦中,钱书宁似乎隐约听见有个微弱的声音在呼唤他。
“救命呀!”
那声音细小如稚子,钱书宁猛然睁开眼,却发现屋内依旧安静如初,窗户都紧闭着,没有丝毫打开的迹象。
他重新闭上眼,试图再次入睡,但那个声音并未再次出现。然而,当他即将沉入梦乡时,那声音又一次清晰地响起。
“救命呀!”
钱书宁猛地起身,赤脚在屋内四处搜寻,但仍然一无所获。
他忍不住轻声问道:“你是谁?”
然而,没有任何回应。
他在黑暗中静静地站了许久,腿都麻了,但那个声音再也没有响起。
就在这时,窗户突然被一股冷风猛然吹开,寒风扑面而来,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钱书宁警惕地看向打开的窗户,夜色下,花影朦胧摇曳,一股淡淡的香味随风飘入屋内。
他缓缓靠近窗户,但仍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钱书宁撑着桌子缓缓坐下,揉了揉眉头,心想或许只是风太大,不小心将窗户撞开了而已。
于是,他就这样在窗前静静地坐了一整夜。
徐招来找钱书宁的时候,发现他趴在桌上已经睡着了,头发散乱地搭在肩上,显然是没有梳洗。
她屏住呼吸,轻手轻脚地走到桌边。她注意到窗沿上有一片落叶,便捡起来轻轻地戳了戳他的脸。
他没有任何反应,她正准备再戳一下,却不料他突然抓住她的手腕,猛地将她拽过去。徐招没有防备,身子一歪,差点朝他倒下去。
钱书宁睁开眼的时候,就看到徐招放大的脸庞,但很快他就停住了动作。
徐招好不容易撑住了桌子,松了口气,对他说:“醒了?”
钱书宁愣愣地点点头。
徐招站直身体,示意他松手。
钱书宁这才意识到自己还抓着她的手腕,连忙松开,紧张地道歉:“抱歉。”
“你怎么在这里睡着了?”徐招问道。
钱书宁便将昨夜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她。
徐招听后严肃地问道:“以前发生过这种事吗?”
“没有。”
徐招沉思片刻后说:“今晚我在你这儿待着,我倒要看看是什么东西在装神弄鬼。”
说完,她又道:“现在不说这些,你快穿衣服,咱们出去一趟。”
钱书宁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穿的是亵衣,他慌张地攥紧手心。但见她没在意这些,直接出门了,他才放松下来。
收拾好后,他问道:“这是要去哪儿?”
徐招回道:“南街豆腐店。”
昨日发生的一切,仔细回想都太过奇怪了。那只阴魂的出现、方亭的杀人行为,还有城主夫人那句莫名的、带有指向意味的话,都很奇怪。
疑问就摆在心里却不去触碰,这显然不符合徐招的作风。
“若是有危险你就赶紧回来给我报信,若是没危险咱俩就当去品尝豆腐的味道了。”
“薛茧呢?”钱书宁四下看了看。
她平日里最喜欢跟着徐招,今日却不见踪影。
徐招无奈道,“我去找过她了,不在屋里,问了侍女才知,她去大牢看方亭了。”
“方亭真的会被处死吗?”钱书宁缓缓问道。
徐招摇头,“我不知道,但我总觉得……方亭,并不是真正的方亭。”
钱书宁说道:“你的意思是,这个方亭,是假的?”
徐招沉思道:“我只是怀疑。我总觉得他对那个太子很在意。听说太子不是快到这里了吗?等他到了便知晓了。”
街上依旧行人稀少,偶尔有几个做小生意的人挑着担子,挨家挨户地敲门。门打开后,交易迅速进行,然后又立刻关上。
店面铺子大半都紧闭着,只留下一小块门板作为出入的通道,显得格外冷清。
徐招和钱书宁在南街走了大半,却始终未见那家豆腐店的踪影。
徐招甚至开始怀疑,是不是城主夫人记错了地方的时候,终于发现了一家勉强可以称之为豆腐店的门面。
就是一个简易的架子搭起来的铺子,放着各种制作豆腐的工具,锅中还残留着一些豆腐渣,看样子不久前还有人在这里做过豆腐。
铺子里面有一道小门,看起来摇摇欲坠,仿佛一推就会倒塌。
徐招和钱书宁小心翼翼地穿过这道门,里面赫然是一方窄小的院落。
院落中间只有一间房,小院被隔开了一半,养着几只萎靡不振的大公鸡。
这些大公鸡的鸡冠颜色都变淡了,耸拉在头上,数一数竟然有三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