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何人,报上名来!”
方亭将扇子拍在手心,不服气,正欲回答,就被薛茧拉开,“城主大人,这小子有个英雄梦,一天天想当英雄想疯了,他只是担忧太子殿下的身体是否能应对阴魂,但是他嘴太笨了,不会说话,您大人有大量,不要和这浑小子一般见识。”
城主看见薛茧是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便放缓了脸色,无奈道:“罢了,此事就算了,你们也是一片好心。”
他对徐招解释道:“其实他说的也有几分道理,这阴魂日渐壮大,越过他闯进这荔画城也是早晚的事,不过好在那些阴魂并没有伤及城民,没待多久就无故褪去了。”
她们被带到城主府的住处,路上方亭还是不服气,嘟囔着,“他不是有神剑吗?还怕这些东西?”
“话说到现在都没见过那神剑长什么样子,什么时候能瞧一瞧就好了。”
说完没人搭理他,方亭只好攀上钱书宁的肩膀唉声叹气,发现钱书宁不说话,他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别想了,又不是你的错。”
“你身上不也被他们砍了很多刀吗?”
钱书宁擡头,眼中闪过一丝疲惫,他轻轻拂开方亭的手,淡淡道:“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方亭微微一愣,见钱书宁如此,他也不再纠缠,转而看向徐招。
徐招察觉到他的目光,疑惑地回望:“怎么了?”
方亭却忽然挽着她的手,强拉着走了,“过来过来。”
钱书宁这才像缓过神似的,看着方亭与徐招远去的背影。
薛茧打了个哈欠,说道:“别看了,回去睡一觉,把那件事忘干净。”
说完她伸了个懒腰,软绵绵的回屋睡觉了。
钱书宁一人停留在原地,身旁长了几株紫薇花,花朵饱满,压弯了枝头。
风吹紫薇花蹭过钱书宁的脸颊,他转过头,看着在晃悠的花朵,下意识轻声道:“你是...在安慰我吗?”
微风而过,紫薇花再次晃了晃,钱书宁意识到自己的想法很可笑。他摇摇头,露出沮丧的笑容,“是我想太多了。”
城主准备的房间比干山的可谓是天差地别,床褥柔软,茶杯与笔墨摆放得整整齐齐。
推开窗户,外面还开着几株灿烂的紫薇花,光影投射进屋内,伴随着香炉内袅袅升起烟雾,光影绰绰,令人不自觉困倦。
钱书宁望着香烟,默不作声的将其熄了。他坐在窗边,望着窗外的紫薇花发呆。不知何时,一阵困意袭来,他渐渐进入了梦乡。
突然,一声惊雷将他惊醒。他睁开眼睛,只见冰冷的雨水拍打着窗户,雨水已经渗透进屋内。
他关上窗,屋内暗沉一片,视野不清。
摸索着打开房门,发现外面的暴雨如注,紫薇花在风雨中摇曳,花瓣被无情地打落一地,随着水渠流走。
他擡头望向徐招的房间,发现那边也是一片漆黑。这么晚了,徐招怎么还没回来?钱书宁心中涌起一股不安。
钱书宁站在门前,雨水打湿了衣摆,苍白的手指抓着门边,他面无表情的望着密集的雨幕,睫毛沾染上晶莹的水珠,他缓缓眨眼,水珠掉在脸上,从下巴滑进衣襟内。
柳水巷医官。
蒋彬躺在床上呼吸微弱,他的脸上,身上,缠绕着大面积的麻布,只露出一只眼睛。若不是大夫说他还活着,谁看都觉得死了。
医馆内比较狭窄,只有一个李大夫和捣药小童,蒋彬是城主府送来的,李大夫只好将他安置在自己床上,自己与小童打地铺。
徐招从李大夫那里取了几副治疗伤势的草药,而方亭则好奇地四处张望。
他注意到墙上挂着几幅字画,笔触尚新,便好奇地问道:“这些画作都是您亲手绘制的吗?”
李大夫呵呵一笑,“被你看出来了,老朽笔触拙劣,就平时无事闲着画一画,打发时间罢了。”
方亭却哎了一声,“您太谦虚了,这些画作虽然笔触朴素,但意境深远,颇有大家风范。”
他还拱手对李大夫做了个揖,哄的李大夫笑的牙不见眼。
混熟之后,方亭状似不经意问道:“我听城主说,这荔画城遭遇了阴魂袭击,却没攻击人,是真的吗?”
李大夫闻言打量了他两眼,方亭一脸正色,介绍道:“我乃干山弟子,这次来荔画城,是想帮忙的。”
“原来如此,竟然是干山弟子。”
小童给二人搬了凳子坐下,李大夫这才唉声道:“确实没有攻击我们,但谁能看着那些怪物在身边晃荡呢?因此啊,这街上也就不怎么出来人了。”
“好在很快它们就消失了,而且这城里安安生生的,也没其他地方那般闹得鸡飞狗跳,咱们也就是少出点门罢了。”
方亭跟着符合道:“这混乱中,全仰仗城主大人了吧!”
李大夫点头道:“可不是嘛!咱们城主大人一人守全城,有时还会接纳外地进来的人,但这段时间来的人变少了,就床上那个,即使不知他姓甚名谁,也都是城主管家亲自送来救治的。”
方亭也跟着夸耀了几句,紧接着又道:“城主大人英明神武,这等心善之人,与那天赐神剑简直绝配!”
李大夫却摆摆手,“别提了,那剑根本就不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