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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1 / 2)

朋友

入冬后,海州一直在淅淅沥沥地下雨,仿佛无休止似的。每下一场,就更凉几分。气象学家预测,今年这座南方的滨海城市或许将迎来十年内的首场大雪。

“病人的外伤已经消毒上药,别碰水,静待痊愈就行。至于其它症状——经过初步诊断,病人可能是在长期紧张、压力状态下产生了应激反应。加上亲人离世,又出现情绪障碍。考虑到病人处于妊娠期,我建议以情绪调节为主,保持愉悦的心情最重要。不过……”医生从镜框上方看向三个穿着制服的警察,谨慎道,“如果你们发现病人存在特殊行为,建议再去精神科看诊试试。”

“不需要。”和警察一起来的西装男人打断道,“我太太的行为并无异常。”

“她刚刚把一个普通人打成脑震荡!”其中一个警察叫道。

医生听见,立马缩起脚,默默让出了办公室。

张霁泽压了压手,让身后的警察先别说话。“以舟,我知道你担心祁蔚的身体,但是她的反常行为确实是事实。”

“你怎么不去调查那个‘普通人’?他真的是殡仪馆的工作人员吗?祁浙已经去领爷爷的骨灰了,所谓的‘工作人员’为什么又找祁蔚签字?祁蔚练过专业跆拳道,如果对方真是‘普通人’,他可不只是脑震荡。”张以舟异常刺人。

今天执勤两个警务人员没搞清楚状况,把祁蔚当犯人,制伏时扭了祁蔚的胳膊。而且在祁蔚还要抓人的时候,给她上了手铐。

祁家人全炸了,他们配合警方,可不是为了把祁蔚送进去。他们已经去找警察局局长、找上头的人,要给个说法。张以舟没闹,但也压着一腔气。

张霁泽自觉有愧,温和道:“我们第一时间调查了,那名男子的确是殡仪馆的工作人员,只是才来不久,不清楚流程,所以误打误撞找到祁蔚那去要签字。”

“新来?什么时候来的?谁能证明他不是被刻意安排进去的?”

“上个月刚刚去。祁老爷子是三天前订的殡仪馆,难道有人能预知他的打算?”

“万一被买通了呢?”

“以舟,你冷静之后我们再讨论案情。”

“咚咚”,张雪时在外边敲窗,她推开门,对张以舟道:“蔚蔚醒了,情绪不太好,你去看看?”

张以舟一声不吭,把祁蔚的毛绒外衣搭在手臂上,起身走了。

张雪时关上门,对张霁泽道:“哥,你们还没查到元凶吗?”

“这是我的工作。”张霁泽从不跟家人谈工作。

“我知道。”张雪时有点急,“蔚蔚跟以舟结婚前,就一直资助无国界医生和反战联盟,她的公司开起来之后,每笔订单都有一部分钱用来做慈善。我相信她不是你要查的人。”

张霁泽叹气,让他身后的同事先出去。“如今一半的人认为祁蔚有问题,另一半人则完全相反。这两种态度对祁蔚都不是好事,善与恶都可能是罪责的隐身术。你做好自己的事情,其余事,不要插手。”

“可是……”张雪时话刚出头,又闭上了。她说什么都是给张霁泽施压。但张霁泽已经如弦如弓,绷在一线间。

他是海州肃清贪腐的先锋,从顾家一案开始,明里暗里的大人物都把张霁泽当作一柄刀。他们需要他的无畏去开辟新天地。但刀太过锋利,有时也会被人利用。

柏家的事,张霁泽便是被彻底利用了。

是的,张雪时偷听了哥哥和明济寻的一场对话。

柏昱外公被那件事气到病痛缠身,常常来市立医院。张雪时还给他做过心脏搭桥手术。

顾亿和张以舟都想找她问柏昱的事情,她记住了这个名字,在哥哥和明济寻说起时,便格外留心。或许是双胞胎的心有灵犀,张雪时知道张霁泽不爱做饭,他自己家厨房的格局成了他的视野盲区。她蹲在张霁泽的厨房橱柜里,就偷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