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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蝶(2 / 2)

沈泽清找了个由头,帮梁矜整理好披肩,两个人一起到了楼上。

“你爸爸呢?”梁矜踏着楼梯,来到老宅这么长时间,沈泽清的爸爸都没露过一次面。

沈泽清转过楼梯,“他身体不好,在外养病。”

港城那次回到燕京后,沈雨石闹着要与小儿子决裂,大儿媳方苑为着新仇旧恨在背后撺掇。

最后这件事不了了之,沈雨石在外养病,过年的时候回过老宅一次。

对外说,沈老爷子是自己主张要去云河养病,方苑作为这个家的核心成员之一,听到点老爷子是被送出的传闻。

没了依靠,这次聚会方苑也没有过来自讨没趣。

整个会面一派和谐,梁矜想了想也没什么要问的了。

楼上是沈泽清的书房和卧室,梁矜走进去,墙上装裱着一幅幅书法,身后的墙被凿成了书架。

梁矜拿起书桌上的相框,里面是一张小男孩的照片,依稀能看出来是沈泽清,眉眼间却是她没见过的稚嫩。

“什么时候的照片?”

梁矜爱不释手般地翻看,放下又去拿桌子上的另一张沈泽清的照片看。

另外一张是两寸的证件照,她仔细地一瞧,分明是自己被放在光荣榜上的那一张。

“初中的照片,”沈泽清将两张照片放在一起对比,他注视着照片上被定格住的女孩,“这张也是初中的时候。”

这两张照片出现,居然有种时空交叠的恍惚感,梁矜指着男孩的脸颊,原来沈泽清小时候也不喜欢笑,“我初中的时候,你都二十多了。”

这话确实是实话,但沈泽清不爱听。

梁矜轻咳几声,转移话题,“你什么时候弄到的这张照片?”

“你在港城的时候。”沈泽清隔着玻璃,手指仿佛能触及到女孩的脸颊,这块玻璃几乎布满了他的指纹。

实在是太过想念,所以把经年的旧照翻了出来,为此费了好大的力气。

梁矜无端地涌起一股伤感,仿佛潮水退去的沙滩,过来的时候水波平缓,如今心里竟然一片潮湿,“你的手还好吗?”

沈泽清把照片放回桌子上,他把手掌展开,又瞥到那道横生的疤痕。

疤痕总令人回忆到过去的痛苦,但是沈泽清心中只浮现出浓情蜜意的过去,他微微地扯唇,笑得微风拂面,“我庆幸它的存在,也庆幸你的到来。”

梁矜捧着沈泽清的手,如同哄着受伤的孩童般,轻轻地往他的手掌上吹了一口气,她念道:“不会再疼了。”

伤逝已经终结。

…………

毕业典礼上,梁矜在台上合唱的队伍里。

对面是一块提词的大屏幕,谱子是中文系老师亲自写的,而合唱队伍中的每个人对要唱的诗词都已经了熟于心。

“梁矜,我终于毕业了。”吴若灵抱着自己的两个舍友激动,她好歹是通过答辩了,不用二次答辩简直是谢天谢地。

梁矜穿着学士服,她和中文系的同窗们拍过照片,帽子早已丢在草地上,和其他人的混在了一起。

学生会的人过来收拾帽子拍下一个班的照片,梁矜和吴若灵一起往外走,“恭喜。”

“你也恭喜。”吴若灵不仅毕业了,还找到一份能凑合过的工作,她现在见谁都想恭喜。

她们宿舍三个人,梁矜保研,剩下两个人都留在了燕京工作。

万清雅找了专门的摄像师,分别也给两个舍友拍了单独的毕业照。

梁矜和吴若灵去看照片,万清雅先看见了沈泽清,“矜矜,你男朋友过来了。”

一群学士服之外,沈泽清一身西服,怀中抱着一束粉雾玫瑰花。

知道沈泽清忙,但是又觉得他会来。

梁矜迎着阳光,把玫瑰花抱在怀里问道:“给我的花?”

“不给你倒成罪过了。”

疏影浓绿,回荡在沈泽清眼底。

“毕业快乐,矜矜。”

梁矜自然对这花满意得不行,她牵着沈泽清的手,一路小心地走过石子小路。

宛如最平常的一对情侣,梁矜和沈泽清说着排练毕业典礼的琐事,讲述着自己的辛苦同时又是笑容满面。

沈泽清侧耳听着,惋惜道:“我来得晚了,没有看见你的演出。”

“不要紧,我回去把合唱的视频发给你,我站在第一排呢,位置很好找的。”

梁矜和沈泽清学昆曲的时候下了功夫,加入到合唱队伍里,也是最出众的那个。

发髻上别着的一朵绢花松散下来,薄如蝉翼的绢是透着光的浅色,轻云如梦般落在肩头。

“沈泽清,我有个事情想跟你说。”

沈泽清把花撚着,重新别进梁矜梳的发髻里,他应下声。

他们的手紧紧地牵在一起,蝉鸣撇在身后,初夏充斥着温润的热气,梁矜说:“我爱你。”

“嗯。”

“我也是。”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