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巧英这样的年纪,再不跟着他们出来一趟,恐怕这辈子也没有机会到燕京来了。
她保守,不愿意出门,但是外婆都想见自己的外孙女。
田芝甚至没费什么口舌,王巧英就答应来了燕京。
“你外婆说要明天要去寺里上香,我还想着带她去景点拍几张照片留念。”
有梁晨跟着,梁矜也放心,“去西山寺,那里风景不错。”
梁晨也要求说:“我要去京大。”
田芝立马替女儿拒绝,提醒道:“你让姐姐休息几天,她才考完试哪有空陪你。”
梁矜跟家人一起总是放松的,何谈劳累,“可以,我带你去。”
电话铃声响,梁矜把电话接起来,她避着妈妈和外婆走到窗户边,好让声音从开着的窗户口出去。
“矜矜。”
梁矜调小了音量,应声道:“嗯。”
沈泽清问:“你在哪儿?”
他在公寓没看到梁矜的身影,而今天京大开始放暑假,校园里的学生已经拉着行李箱陆续离开了。
梁矜竟然忘了跟沈泽清发信息,“我家人来燕京旅游,我来酒店找他们了。”
她在电话里报了地址,说自己陪家人聊会天就回去吃晚饭了。
田芝想让女儿跟他们一起吃晚饭,但是梁矜说好回公寓吃,于是在傍晚的时候跟外婆告别。
下楼的时候,梁矜看见门口停着的车,车牌她再熟悉不过。
她快步到车前,车窗降低,露出沈泽清握着方向盘的一双手。
他打开副驾驶的门,温文儒雅的模样,“来接你回家。”
梁矜坐上车,沈泽清低身给她系安全带,“我能进去见见吗?”
酒店里住的是梁矜的家人,于情于理,沈泽清都不该这么离开而不去见上一面。
梁矜轻轻地摇头,“我还没跟妈妈说我们复合了,所以我也不知道她能不能接受。”
“好,我知道了。”沈泽清亲了一口梁矜的唇瓣,“那见面时间就再缓一缓。”
梁矜也觉得自己做的不周到,况且田芝不像梁伟,她一直都很支持自己的决定,“我会找个时间,总归要见面的。”
沈泽清淡淡地嗯声。
梁矜褪去了考试周的疲惫,开心地跟沈泽清分享,“明天他们要去西山寺上香,我也想去。”
“不行。”沈泽清知道她肯定是要爬山,“你的脚不能爬山。”
梁矜顿时不愿意了,争辩道:“行。”
沈泽清坚决不惯着梁矜,“不行。”
“行。”梁矜说完,照着沈泽清的侧脸来了一口。
握着方向的盘的手一顿,沈泽清的“不行”还没脱口就毫无办法地改成了“坐缆车”。
梁矜又开开心心地说起了学校的事,她知道这招对沈泽清最管用。
王巧英不比年轻的时候腿脚麻利,田芝和梁晨商量了一下都决定坐缆车,所以梁矜也自然而然地跟她们坐缆车上山。
田芝和王巧英一脸恭敬地坐在佛前上香,希望菩萨能保佑梁晨能查到一个好成绩。
梁晨也被外婆和妈妈摁在蒲团上,连着磕了三个响头,他是唯物主义者,可他不愿意辜负妈妈的好心。
中午吃饭的时候,寺院的素斋还是那样抢手,因放暑假的缘故,山上山下堵得水泄不通。
这时候有庙里的和尚请梁矜过去,她果然在厢房里见到沈泽清,仍然是一桌子素斋。
田芝和王巧英也赶到僻静的厢房,燥热和人流都被屏蔽在外面。
“这是……”梁矜站了半晌,她昨天说好要让沈泽清见田芝,可是真到了这个时候竟然还是说不出来。
梁矜语速飞快地介绍完毕,“这是我男朋友,沈泽清。”
王巧英耳朵不好,她听不清,“矜矜,你说什么?”
沈泽清朗声道:“外婆,您好,我是矜矜男朋友。”
王巧英一听这个可不得了,她翻出一副老花眼镜戴上,步履蹒跚却一点也不慢,“你是哪里人啊?多大了?”
沈泽清只好依次回答老人的问题,把自己的情况讲清楚。
梁矜笑着看外婆拉着沈泽清问东问西,转头道:“妈,其实我没跟他分手。”
田芝似乎没什么惊讶的情绪,“我昨天就知道了,你们在楼下,我看见了的。”
王巧英事无巨细地问过一遍,将外孙女男朋友的家庭追根问底,她一向相信梁矜的眼光,虽然年纪大,但是胜在模样生得好,仔细看也看不出来。
梁晨怯生生地叫了一声,“哥哥。”
梁矜给外婆和妈妈倒茶,疑惑地看向弟弟,“你们不是只见过一面了,怎么还记得他?”
沈泽清纠正说:“不,是见了两次面。”
梁晨点头,礼貌地等着开饭。
梁矜想起来什么,有次国庆节假期沈泽清凌晨来找她,“你在楼下那次?”
若不是梁晨通风报信,沈泽清来不了那么快。
“原来如此。”梁晨第一次的时候就看出了端倪,梁矜还只当他傻。
梁晨弱弱地说:“姐,你能不能吃完饭再收拾我。”
“精得像只猴,我能怎么收拾你。”梁矜自己也没想到就这么顺势见了家长,她夹起一块豆腐到梁晨碗里,“好啦,我们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