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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蝶(2 / 2)

来找梁矜之前,万乐菱也去找了自己的自小的好友罗书语,对方像是很不理解她的想法一样。

又不能结婚,这样的喜欢只是浪费时间罢了,没什么意义。

况且万乐菱真的是喜欢上谭舜了吗,物质满足之后追求一时的精神上的新鲜刺激而已。

而且喜欢又值几个钱,又能维持到什么时候呢。罗书语让万乐菱不要继续瞎想,你只不过是喜欢看起来跟自己很不一样的人罢了。

周围都是富家子弟,出现一个家境一般努力上进的医学高材生,感兴趣正常,可到这一步就该停了。

“我帮不了你,你唯一能问的只有你自己。”梁矜分发着筷子,她自己的感情生活都理不清,实在没有能力去替万乐菱出主意,“设想一下,当你垂垂老矣的时候,你想到他会不会感到后悔。”

“躺在床上怎么也闭不上眼睛,对着自己孙子念叨自己的遗憾,结果留的遗言也是‘你以后可不许这样啊。’”

万乐菱笑道:“不管了,我感觉选哪个都会后悔。”

“吃水果吗?”梁矜把吃完面的碗筷放进洗碗池里泡着,万乐菱过来挤着洗涤剂,用海绵把自己碗筷洗了。

万乐菱搓搓被洗涤剂弄得干涩的手,有些不舒服,“不吃,吃够了。”

“学医的每天都养生,不是说那个就是唠叨这个,为了表明我健康的生活态度,我拿了你给我的茶泡给他喝了。”万乐菱在衣服口袋里掏出了茶包,欢欢喜喜地说:“你看,我带过来了,我们泡茶喝。”

一喝还真不得了,万乐菱瞬间就对中医理论产生了几分敬佩之意。

喝完神清气爽,熬夜也不长痘痘了。

梁矜笑得直不起腰,怎么会大老远坐飞机过来还要随身带着茶包,“你带这个?”

“我最近上火嘛。”万乐菱委屈着把茶泡了,跟梁矜一起喝。

都要亲上了,可不是上火。

空气中散开干枯草木的清香味,仿佛是一片卷曲的荷叶漂在水面上,渐渐地展开了潮湿的叶面。

都说到了这里,万乐菱一不做二不休,反正她不想成为那个让梁矜垂暮之年后悔的人。

“梁矜,你夏天的时候因为腿伤住院。”万乐菱的手覆盖着茶杯,滚烫的热,如火般将自己炙烤,“你问我小舅舅有没有走,他没有走,是我骗了你。”

说了就说了,有沈芳菲女士护着,自己顶多被教训一顿,小舅舅肯定不会朝自己乖巧可爱的外甥女下手吧。

“他一直住在港城,就是为了看着你的病好,他舍不得离开你。”

没有沈泽清的授意,万乐菱没必要有意地去隐瞒梁矜,说谎的风险太大,关系到一个人的人品,可是为了小舅舅她又要答应。

梁矜的眼底的笑意凝固住,她想她应该知道原因。

沈泽清怕自己讨厌他,不愿意跟他待在一起。

大费周章地,却仅仅是一场幼稚的捉迷藏游戏,梁矜是被哄着的那个。

“我想起来了,”梁矜茶也顾不上喝,她四处翻找着自己的手机,笨拙地滑动联系人界面,“我想起来了,我要打个电话。”

“什么,你想起来了什么了?”万乐菱不懂,她瞧见梁矜居然也有如此含糊不清的时候,跌跌撞撞,像是找不到回家路的孩子。

梁矜打父亲梁伟的电话没用,以他能二次投资失败的智商,定然是不知道其中的隐情。

电话打给了张明晗,沈泽清手底下的第一秘书。

“张秘书,是我。”

电话被接通,梁矜似乎很怕对方挂掉一般,因为张秘书的电话确实不是谁想打就能打的,这次能接通的机会来之不易,“能借一步说话吗?”

“梁小姐?”张明晗听出梁矜严肃的语气,她似乎急不可耐地想向自己寻求一个答案。

几声脚步声响起,又归于平静。

梁矜站在窗台边,只有风能听见她的声音,“我见过了那张收据,我爸爸的生意好转,是不是归功于沈泽清给他的订单?”

那张粉色的收据,平放在木桌上,梁矜终于想明白熟悉感从何而来。

梁伟开车去接高中放暑假的梁矜,一册册的收据单子,曾经就放在汽车的后座上,她当时拿起来浏览了几秒蓝色的潦草字体就放回了原位。

普通而颜色花哨的收据单子,是他们这些开小厂子的人经常买来用的。

出现在沈泽清手里,本就应该被怀疑。

张明晗听从于沈泽清的命令,此时最明智的选择就是三缄其口,只要闭口不言,梁矜怀疑也跟他没有关系,也就没有被问责的风险。

张明晗沉默了,梁矜看了看通话时长,秒数还在增加。

她心里已经有了答案,“谢谢你,张秘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