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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蝶(2 / 2)

有些是梁矜打印出来的文字稿,她一开始写几篇文章发表,但是这种赚钱的方式周期漫长,最终还是选中一家出版社投了简历。

梁矜没涉及过新闻领域,箱子里都是用来做参考的资料,她上手快,出版社很快就拍板把她留下了。

枯燥的新闻周刊,别人卖废纸的东西,梁矜都一本本地看过了。

万乐菱瘪了嘴,“真辛苦。”

“不辛苦,”梁矜已经很知足了,她把窗户打开,外面是湛蓝的大海,散出了一屋子的书香墨香,“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梁矜迎着凉风,“虽然没有伍尔夫的五百英镑,但是也够花了。”

港城的天气,没有燕京那般鲜明凌厉,多了几分柔和。

万乐菱的手握着茶杯,茶水烫到了手指,溢出了茶水,她慌忙地放下了茶杯。

梁矜的腿擦过板凳,去床上拿餐巾纸,桌子上叠着书,又有电脑和台灯,再没有放其他东西的地方。

她弯腰,抽出纸巾递给万乐菱。

万乐菱擦着手,她没有在意烫出一道红痕的手,反而走两步就走到梁矜床边。

枕头稍微地歪斜着,浅色的床单上是绿色的翡翠,拖着一条红绳,宛如夜空中的拖着尾巴的流星。

“是我小舅舅给你的东西,”万乐菱捏着绳子的末端,她捏着绳子的末端在光下对出翡翠的玻璃种质感,“怎么不戴?”

除了沈泽清,没人能拿得出怎样华贵的料子,因此万乐菱无比肯定梁矜留着的是小舅舅的物件。

梁矜一直放在枕头下,可是护身符就要戴在身上,否则岂不是丧失了本来的作用。

“你拿走还给他,行吗?”

万乐菱撑开绳子,给梁矜戴好,“我不能拿走,这是你的东西。它既然有绳子,你就戴上吧。”

梁矜抚摸着这条吊坠,半透明的指甲覆在上面,像是沾着一滴浑浊的泪。

回到燕京,万乐菱破天荒地进了小舅舅的集团。

接她上去是张秘书,坐电梯直通董事长的办公室。

张明晗刷了卡,等电梯门关上道:“万小姐,先生他近来情绪不太稳定,您多担待。”

万乐菱对着电梯检查自己的妆容,“我也不是想来烦他,只是我去了一趟港城。”

张明晗随即明了,他侧身让开,请万乐菱进沈先生的办公室。

“小舅舅,是我。”万乐菱敲了敲门,她大着胆子拧开办公室的门。

沈泽清低头做自己的事,手腕的袖子挽起,裸露在空气里的骨节清晰可见。

他瘦了,夹着钢笔的指尖晶莹如雪,少了血色,整个人像是立在那里的劲瘦青竹。

“什么事?”沈泽清不紧不慢,房间的寂静被人打破,声音突兀,他道:“有什么话要说,我还要开会。”

万乐菱回答说:“我去见梁矜了。”

落地窗的帘子拉上,使得沈泽清的神情也黯淡了下来,他翻过一页纸,“她过得好吗?”

人都是报喜不报忧的,万乐菱想了想说:“小舅舅,你该去亲自看看她。”

沈泽清沉吟道:“你不明白,她不想见我。”

如果梁矜过得好,自己过去也就破坏了她的生活,没有任何意义。

何以解忧我,唯有杜康,可是酒也消不了梁矜的愁绪。

万乐菱忽然争辩道:“我不相信她对你没有一点感情,只是梁矜自己不知道而已。”

沈泽清没有立刻勃然大怒,他已经一切都做尽了,“你出去,不要来找我。”

万乐菱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她小声补充道:“小舅舅,梁矜还留着你给她的翡翠。”

她来这里的目的,也不过是想让小舅舅安心。

万乐菱走了,金属钢笔砸进翻飞的纸张里,燕京春天的风猛烈干燥,杂着北方独有的敦厚的冷。

一部手机放在偌大的办公桌上,放着一段音频,唱完北曲吟南曲。

张明晗推门进来,里面播放着婉转的曲调和不算纯熟的唱腔。

沈泽清听着循环播放的声音,那段记忆却像是越来越远了,“明晗,我总是梦见她。”

日有所思,因此夜有所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