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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蝶(2 / 2)

走到室外,是寒冷的气流,是深入骨髓般的冷,但是梁矜身上的每个细胞都无比地兴奋。

很顺利地,她走出来了。

梁矜转身,除了在跟自己招手的沈颂年,就是走得急的路人,她毫不犹豫地上了飞机,大步去拥抱自己的新生活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飞机上的旅客渐渐地多了起来,梁矜坐在经济舱里,这里和豪华的头等舱相比称得上是逼仄。

可是那又怎么样,她看了眼玻璃窗,微笑着跟身边座位的一个女孩点点头。

头顶已经开始广播,标准的中英双语,飞机即将开始起飞。

这时候一个穿戴整齐的空姐过来,梁矜早上喝了一杯咖啡,她什么都不需要,就想坐着睡一会儿。

本该向每个乘客询问的空姐叫了几句“您好”,那个和梁矜打过招呼的女孩似乎领会了空姐的意思,“她是不是在叫你?”

梁矜揉了揉困倦的眼睛,她以为空姐是问自己需不需要毛毯,却听见对方客气道:“我们这边出了点问题,请您过来。”

空姐说得委婉,梁矜的嘴唇哆嗦了两下,她解开了安全带绕过旁边的乘客跟着空姐出去。

“不好意思,您是梁小姐吧?”

梁矜没有点头也没有说话,空姐再次询问了一声,确实是梁小姐不错,她只当这姑娘是默认了。

“对不起,上面要求您下飞机。”空姐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都到了该起飞的时间了,他们却被上面告知延迟起飞时间,要求一位姓梁的小姐下飞机。

在起飞的时间拦住飞机,空姐也不敢擅自揣摩梁矜的身份,从事服务行业察言观色,她自然看出梁矜不愿意下飞机。

“实在抱歉,这也不是我们机组人员可以决定的。”

梁矜的攥了攥拳头,飞机的暖气吹得她头发热,“我已经上飞机了,怎么能再下去。”

“上面怎么回事,我们也不知道。”空姐挤出笑意,暗示道:“您看,后面的乘客都等着呢,我们也想马上起飞。”

飞机上的乘客个个都满腹疑问,疑惑都广播了为什么飞机还不起飞,其中不少乘客的时间都十分的宝贵。

梁矜再不下去,乘客闹起来,机组人员也无法控制失态的局势。

空姐也恳求梁矜道:“梁小姐,您就下去吧,不要叫我们为难。”

另外一个空姐已经安全地把她放在座位上的手提包拿了过来,恭敬地递给她,请梁矜迅速离开。

如果自己再不下飞机,梁矜已经可以预料接下来的结果。

他等着自己下来,已经是非常耐心地留足了体面。

飞机的旋梯关上又打开,不少乘客都透过机舱的小窗户看这稀奇的画面。

明明是走在平地上,可梁矜的双脚缓慢地就像是走在雪里,每一步都要踩着厚厚的积雪,穿过重重阻力前进。

下到最后一个台阶,梁矜才一鼓作气地堪堪擡起头。

大雪纷飞里,张明晗撑着一把纯黑的伞,伞下的男人气定神闲脱下了自己的手套,和伞一样令人胆寒的黑色。

弯曲的手指贵气逼人,青筋微微地突起,毫不在乎将手套丢给一边的人。

伞外还有人,同梁矜一起淋着鹅毛大雪,沈颂年的手被人压住,正在不断地挣扎着,他也没有逃过制裁。

沈泽清言简意赅,“回来。”

梁矜知道自己走不了,天地间,白色苍茫,风吹着她的衣角和发丝,像是悲凉的一首绝唱。

那双浸|淫富贵的手摩擦着纯白的高领衫,束缚住了她的脖颈,毫无预兆地收紧,像是挤出了胸腔里所有的氧气。

梁矜的鼻子是冻红了的,而脸颊的绯红却是因为缺氧形成的,眼角流下的一颗眼泪顺着下巴滴落。

那泪烫到了沈泽清的手,他望着女孩不肯服输的神情,松了手,“为什么?”

梁矜捂着胸口咳嗽,大口地呼吸着寒冷刺骨的新鲜空气,冷气呼吸进肺里,刺破肺泡,嘴里溢出铁锈味。

“我都那么小心了,还是沈先生厉害。”

可不是厉害吗,飞机都能拦住。

沈泽清此刻没有再问的必要,他给过她机会了。

梁矜知道自己要被带回去,可沈颂年是被她连累的,他不该为此受到无妄之灾。

“我只有一个要求,这事和沈颂年没关系,你放过他。”

“你为了他跟我提要求?”沈泽清目光沉沉,拽住梁矜的手腕,向前一拉,白雪萧瑟地落在他的肩头。

梁矜脚不沾地,地上硬生生地拖出一道痕迹,雪堆在脚边。